“但今日看来……你好像,还真有些,与那些李家出身的少爷们,不那么一样!”
柳轻心说过。
套人,理同垂杆。
松弛有度,才能把鱼溜得用尽力气,满载而归,若只一味撕拉硬拽,拼斗蛮力,必然会绷断鱼线,一无所获。
这话,车夫老王想了整整三天。
待想明白了,这话里的真意,车夫老王便成了柳轻心“死忠”,从此对她俯首帖耳,唯命是从,连说话做事的方式,也在其指点下,有了不同。
以这李素为例。
若换做从前,以车夫老王的脾气,定会先冲上去,给他两个大嘴巴子,堵上他这不着边际的满口胡言。
但现在,他却会稳下性子,与他慢慢撕磨应对,用好听的话,哄得他对自己有了信任,然后,咔嚓,给他个措手不及。
“李素是庶出。”
“姨娘又身份低微。”
“所谓的德平伯府出身,说到底,也不过是一个虚名。”
李素第一次觉得,自己的庶出身份,是这么有用。
只要他想,或者说,只要前程需要,他随时,都可以跟德平伯撇清关系,以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,做翎钧的“可信之人”。
“多年前,我姨娘为给我留一碗饺子,被德平伯府中恶仆殴打致死。”
“我这做儿子的,却连一口薄皮棺材,都买不起给她。”
“只能眼睁睁的,看着管家用一张破草席,将她尸身卷了,丢去乱坟岗喂狼。”
说到这里,李素的眼珠红了。
七分有心,三分无意。
论博取同情,李素,的确有些本事。
“世家大族,哪处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险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