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大夫到时,翎钧已疼得整个身子都拧成了一团。
他是个倔强的人,纵是被这绞痛折磨的几近晕厥,也依然死咬牙关,半声闷哼都不肯发出。
“你瞧瞧,老孙,这些药,这些药,有没有合用的!”
看着翎钧疼,九叔的整张脸,都因为紧张,而扭曲了起来。
他颇有些哆嗦的手里,抱着一只小匣子,匣子里,规规整整的摆放着,六只白瓷小瓶和三只木质小盒。
在他的眼里,翎钧不是主子。
从来都不是。
孙大夫从未见过,这样蜷缩成一团的翎钧。
这个从襁褓里,就由他看着,一点点长大的孩子,纵是在西北,与狼群斗智斗勇,遍体鳞伤的逃生回来时,都是笑着的,哪里有过……
让人把翎钧的身子掰开,嘴里塞上布巾,以防他因为忍痛,而嚼烂自己的舌头。
孙大夫才深深的吸了口气,挽起衣袖,给他把起了脉来。
把脉,需心静。
不然,便会一寸错,成不可挽回。
约莫半盏茶工夫之后,孙大夫轻轻的叹了口,转身,从九叔的手里,接过了药匣。
“三爷因伤体弱,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“怎可纵着他,饮食乏律。”
这只药匣里的药品,孙大夫已见识过一次,也因此,对其效用,烂熟于心。
他虽不是医痴,但行医多年养成的好学,却半点儿也不比旁的大夫少,只是,翎钧“小气”,无论他如何恳求讨好,也不答应,将这匣子里的药,借他带回去研究,一粒,都不行。
“此事,待王妃来了,我定要跟她告上一状,瞧你们,如何跟她交待!”
孙大夫一早儿就在寻思,要找个什么机会理由,跟柳轻心套上近乎,聊这些方便易用的药丸,然考虑到,这些药,有可能会是那位“仙师”的秘方,亦或其想要私藏,而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而今日,恰巧,翎钧出了这么一档事儿,他,又怎会舍得,不好好把握机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