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旧时,曾传出过,两人互生相惜之心,但也仅仅是有过传闻,从未有人亲见。
然今日,翎钧不顾自己大婚将至,遣手下来给朱时泽亡妻赠礼,还以白纸圈套请柬,邀其参加自己的婚宴……这做法,怎可能不引人旧事重提,猜度遐思?
“烦壮士转告殿下,待亡妻过了头七,沉棺入土,时泽定沐浴更衣,亲往拜谢。”
黑衣壮汉递上的请柬,让朱时泽僵硬了片刻。
他做梦都没想到,翎钧,这曾在多年前,拒绝与他走动交往的人,会在如今,他恶名在身,最需要有人雪中送炭的时候,对他伸出援手。
而且,还是如此的,坚定强硬。
上兵伐谋。
翎钧只用了一纸请柬,就解了他当下为难,可不就是,将兵略,用到了极致,以一招无中生有,把所有加之于他身上的恶意,都推到了,不敢再翻起浪花的远地!
看来,这些年,翎钧的兵略造诣,已是又有精进。
呵,他这个沉迷于权势和仇恨,许久不曾带兵,连研读兵法书籍,都较从前稀少了的堕落之人,可还有,与其一较高下之能?
“余定回禀殿下。”
黑衣壮汉点了点头,答应了朱时泽一句,才回转身,走到马匹旁边,从挂在马背上口袋里,取了另一张请柬,转手交给了,小跑着,从成国公府大门里出来的老管家,丑伯。
“烦管家交国公观览。”
与前往德平伯府那边儿情景不同,这给成国公府送请柬的黑衣壮汉,婉拒了管家丑伯递上的赏钱。
临行,亦依着翎钧吩咐,当着管家丑伯的面儿,对朱时泽深揖一礼。
目送着黑衣壮汉的背影,消失在了街角,朱时泽才缓缓低头,看向了自己手里的请柬。
赤色的底子上,描了象征着三皇子府的,金色长弓纹路,拦腰圈着的白纸上,烫了银色花纹,那花纹,是一支长枪。
长枪。
昔日,他于南疆领兵之时,将旗上的纹饰,便是……
金弓退虏三十里,银枪阵前敌胆寒。
说的,便是他们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