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甭管这破铺子背后,是何人撑腰,总,总,他总得被夷为平地,便是了。”
因为少了两颗牙齿,仆侍说话的时候,稍有些兜不住风。
他恶狠狠的盯着听弦坊的门板,仿佛,恨不能把它盯出一个窟窿来。
仆侍的话,像是又给了沐德丰从地上爬起来的勇气。
他颤抖着双腿,按着仆侍的肩膀,站起身来,攥在手里的手帕,已不知在什么时候,沁满了汗。
砸了。
不,只是砸了,怎能解他心头只恨?
烧了!
连人带铺子,一并烧了!
他堂堂黔国公府嫡子。
黔国公沐昌祚最喜欢的儿子。
一个破乐器铺子,也敢这般落他面子!
是谁,是谁给他们,这般大的胆子?
哼!
管他们背后是谁!
他就不信,这屁大点儿的个燕京,还有人敢,不给黔国公府面子,为了个被毁掉的破乐器铺子,找他这个黔国公府嫡子麻烦!
想到这里,沐德丰的腰身,本能的挺直了一些,抬起手臂,用衣袖,揩了揩脸上,沾了尘土的泪痕。
“回府!”
沐德丰的声音里,还带了一丝颤音儿,但对听弦坊的恨意,却使他迈开步子,直往他停了坐骑的旁边巷子行去。
沐德丰并没有发现,他离开后不久,另一个仆侍模样的人,自旁边一条巷子,纵马,直往黔国公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