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既然这德平伯李铭能舍了面子不要的来,她这当“地主”,便不可失了“礼数”。
“王妃言重。”
德平伯李铭笑呵呵的,走到了据柳轻心只三步远的位置,抬头,眯起眼睛,肆无忌惮的端详了她一番。
见她只浅笑回视,全无瑟缩畏惧之意,德平伯李铭唇角笑意更甚的,又往前走了半步。
“我德平伯府,好歹也是武勋,常年为我大明统北疆威武之师,只这点儿风雪,又算得了什么?”
一次试探未成,德平伯李铭以激动之色为掩,再进半步。
两步,这是他与成国公朱希忠对面而立,都会使其退避的距离。
他不信,柳轻心区区女子,能承得住这般威压。
柳轻心依然没动,连笑容,都未显僵硬。
就好像,在她看来,德平伯李铭的所作所为,只稚子般可笑,压根儿就不值得她做出反应。
这女子,有些意思。
李素遭她蒙蔽,不冤。
德平伯李铭暗衬两句,仿佛是突然发觉了自己言行不妥般的,往后退了一步,双手抱拳,客气的对她行了一礼。
“王妃救我爱女,我这做父亲的,怎可不登门拜谢。”
说这话时,德平伯李铭像是彻底舍了试探之意,只余身为人父的慈祥,让人只是看了,就忍不住羡慕那李渊茹,明明生于亲情淡泊的世家名门,却能尽享父亲疼爱。
当然,面对德平伯李铭的这番“即兴表演”,柳轻心的态度很明朗:她就当是,足不出户的看了一场猴儿戏,不说好也不说孬,然后,一颗唾沫星子都不信。
见柳轻心还是如初见时般的,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,端庄的笑着看自己发挥,既不发表意见评论,也不请自己进门,德平伯李铭便开始有些不知该怎么继续了。
他怕是,当真低估这女人了。
啧,他就说,那许多年权谋争斗,暗箭明枪,仅有自保之力的朱翎钧,怎就会突然得了好运,抓住朱翎釴的把柄,并趁机,将其推入绝境。
原来,是捡到了这么一个宝贝!
“今日,岚起与父亲冒雪前来,是来给王妃送谢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