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这种人,他本不欲姑息。
但转念一想,这是在给柳轻心采买嫁妆,若只因些许银子,就见了红,难免有些不吉利,便干脆作罢。
“谢,谢少爷宽宏。”
听沈鸿雪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,钱三原本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,才是稍稍回落了一些。
他没敢起身。
只依旧保持着之前那般匍匐在地姿势,恭敬谨慎的跟沈鸿雪叙话。
“我给你三天时间。”
“去给我把铜锣巷口西边的那九间铺子,都谈妥下来。”
沈鸿雪缓步上前。
伸手,轻轻地往钱三的肩膀上,拍了三下,并用极轻的声音,跟他补充了一句,“一样的错儿,别再犯第二回,这年头,人命,可不值钱。”
说罢,沈鸿雪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。
事关柳轻心的嫁妆,翎钧没必要骗他。
所以,这一串儿,因道路拥堵,而行市不利的铺子,应都是各自东家急着出手的“肉里刺”。
只要那钱三,老老实实做事,不偷奸耍滑。
三天时间,便足够双方拟定价格。
当然,矫情的人,在哪里都有。
但他相信,只消这一排铺子,大部分都成了交,那个别的矫情人,也不敢,再继续矫情下去,以防,那欲把一排铺子都买下来的人,对其从中作梗的做法,生了怒意,甚至,与其成仇。
毕竟,以燕京的地价,能如此大手笔采买商铺的人,身后,不可能没有足够强硬的庇护。
商场如战场。
老人家们,总爱这么说。
可实际上,真正于商场里竞逐纵横的人明白,这里,远较战场血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