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是为了财帛,这风险,未免太大了些,若说是为了寻仇,她貌似,也没跟什么不得了的人,结这种不死不休的恨。
事已至此,大哭大叫,显然是没什么用的,她不会武技,跑,也断无可能。
求援,怕是来不及罢?
算了,不管来不来的及,总不能坐以待毙,多个希望,就好过什么也不做!
顾落尘说过,倘遇上危险,只消把她的血,滴到火上,便可召来附近的摄天门杀手救援,虽然,他不曾试过,但她愿意信顾落尘!
使银针扎破自己的手指,将血滴到手炉里的碳上,一股浓郁的香气,顷刻间四散开去。
外边,不时响起女子的哀嚎。
柳轻心不用掀开窗帘也知道,那是由隆庆皇帝遣来教她规矩的教习们发出来的。
她感觉自己的腿在抖。
那种不由自主,与勇气无关的本能引起的,类似于痉挛的酸疼,让她忍不住失笑出声。
她一直觉得,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人,即便前世,她拖了张旭一起跳崖,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那会儿,即便之前,遭哱承恩和翠儿那贱婢坑害,躺在棺材里的那会儿,可现在看来,好像并不是那么个事儿。
若我就这么死了,翎钧,该是会看在我们的情分上,把小宝抚养长大的罢?
就算翎钧不肯管小宝,沈鸿雪也会把小宝带回沈家,沈老爷子,也会照顾他才是。
还有嗷呜,把它留在周庄,真是太好了,不然,以它的性子,一准儿得被这些袭击车队的人,捅成筛子。
柳轻心一边碎碎念,一边拆自己的头面配饰。
这些东西,是她陪嫁的一部分,每一样,都是由段氏亲自挑择,满含了对她和翎钧未来的期许,临行,还特意跟她交待,务必要等到大婚之夜,由翎钧掀了她盖头后,亲手帮她取下,才是吉祥。
可现在……还是别糟蹋这些好东西了罢……
“王妃,袭击的,多达百人,咱们,咱们怕是到不了燕京了。”
立夏钻进车厢,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泛着苍白。
她的后背,几乎被整个染成了殷红,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,横亘于她的左臂。
“三爷会给咱们报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