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她哼哼唧唧的模样,卫渊也随着笑了起来,说话虽然纵着她,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嘲讽:“是,聪明。”
叶白微不跟他一般见识,索性再次将清心咒给捧了起来。
方才是卫渊叫她静心,现在是她自己先心不静了——这人说话太损了,她怕自己不多念几遍,会忍不住把卫渊给打一顿!
……
马车一路辚辚而行,待得停下的时候,叶白微还没反应过来,先问了一句:“这么快?”
还是卫渊提醒她:“你方才不是说,要去朝夕一趟么,到了。”
得了卫渊这话,叶白微顿时顺着帘子望去,果然见朝夕就在马车外面。
她这才想起来,先前上车的时候,她跟清泉提了一嘴,说要去朝夕拿东西的。
闻言,叶白微顿时应声,将清心咒放下,笑着对卫渊道:“那侯爷在马车上等我一会儿,我去后院儿取个东西就回来。”
得了叶白微的话,卫渊应声,瞧着小姑娘下了马车,自己则是将清心咒又拿了起来。
其实,若是叶白微方才留心看的话,便会发现卫渊的桌案下面有个暗格,里面放的全是经书相关的。
边关战场上,他浴血奋战杀敌无数,可那战场上死的不止有敌人,还有他的同袍。
午夜梦回,卫渊曾无数次从噩梦中醒来,都是靠着一遍遍抄写经书过去的——说来可笑,世人皆以为他铜皮铁骨,仿佛姓了一个“卫”,便要承袭了祖辈们的无往不利。
他上战场那年还不到十六,一个十几岁的娃娃,一朝脱离了那些虚妄,触碰到世上最残酷的真实,却连哭的资格都没有。
他只能扛着往前走。
那些血海深仇,那些肩上重担,将名为“惧怕”的情绪压制的死死的。
哪怕在午夜梦回时,也不得为它们所控制。
卫渊垂眸,摩挲着书上的字迹,神情里难得生出几分倦怠来。
只是他才想到这儿,便听得清泉的声音响起,内中还带着些担忧:“侯爷,您看那人……是不是苗疆圣使?”
这话一出,卫渊迅速回神儿,却在看到那个人影时,眉眼锐利了起来:“他怎么来了?”
苗疆圣使摇光,一袭红袍妖冶,将那眉眼映衬的绝艳如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