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修笑呵呵地道:“相公如此说,可是怕令郎是日后成了亲,不好再当面训斥否?”
韩琦失笑道:“岂有此虑?哪怕到了八十岁还是吾子,难道就不训了?”
韩琦说完按膝对韩忠彦道:“何事来此?”
韩忠彦当即奉上章越的进卷书道:“爹爹,这是章度之的进卷书。”
韩琦接了过来,随意地向欧阳修问道:“可谓等之许久,欧公看过了否?”
欧阳修摇头道:“惭愧,惭愧,要后于相公了。”
韩琦笑道:“欧公是没这闲功夫吧,让我就先一饱眼福了。”
说着韩琦持卷当着欧阳修的面看起了章越的进卷书,看至一半韩琦掩卷于案,于室内来回踱步。
欧阳修捧过书来读。
他其实之前也看过章越的进卷书,不过因公事太忙不过略略观之,如今仔细一看觉得也是不错的文章,但比之殿试上两篇王者通天地人及水几于道论逊色了许多。
但合全篇笼统言之,却更见法度森严。
五十篇浑似一篇,从头到尾看下来一气呵成。不似其他考生,东一篇西一篇,似拼凑而成,显得零散。
虽欧阳修心底更偏向二苏那等文风,但章越的进卷也有他的独到之处。
“相公以为如何?”
韩琦言道:“吾年少读书,如隙中窥月;中年读书,如庭中望月;如今读书,如台上玩月。如今大多数的书早已看不进去了,不过此子文章还是可以一观的。”
欧阳修听韩琦中规中矩的话,似觉得章越文章平常。
欧阳修与韩琦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告退。
韩琦见韩忠彦在旁不知是否上前,于是召他近前来。
“你与章度之平日如何?”
“在太学是同窗,还有同年之谊。”
“我问的是你们私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