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方的海,响起了汽笛声。
“好了。”他说。
宫本雪子放下瓶子,从水盆里拧出热毛巾,准备低头给他擦干净。突然,她又没有任何征兆地哭了起来。
“要是摔得是我就好了。”她用湿哒哒的手指捂住脸颊,低低地哀泣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哭了,前几次,她说的是‘要是疼痛能转移就好了’,每次羽弦稚生喊疼的时候,她都会哭起来。
宫本雪子是坚强的女人,可他是她唯一的软肋。
“没事的,医生都说了躺几天就好了。”羽弦稚生出声安慰,拍着她的肩膀。
“嗯。”宫本雪子抬起婆娑的眼睛,开始给他擦拭下身。
做完之后,她把毛巾搭在盆边,接着拿起塑料瓶走了出去,很快,二楼的卫生间里响起了马桶的冲水声。
她又返回,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身体微微前倾,垂着眼,专注地望着床上的少年,眼睛一眨也不眨。
那个大红色的风筝还放在床头。
来年,把它放在春天的天空上,一定很美吧。
“以后想要什么,告诉我,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,答应我好么?”宫本雪子呆呆地呢喃道。
“雪子,我现在就有想要的东西。”羽弦稚生笑着说。
“什么?”
“我想要你的抱抱。”
宫本雪子果真来抱他了,这是距离花鸟风月到家后,她给的第一个拥抱。
“只要你能好好的,我就知足了。”她趴伏在羽弦稚生的被单上,张开双臂抱着他,像是拥护着巢里一只脆弱的小鸟。
那一瞬间,羽弦稚生的心里涌起自私的想法。
假如两个人没有相遇,她有了丈夫,她一定会对身为丈夫的男人深爱吧,没有秘密,奉献一切。
可她对自己不可能会有那种感情了,她对自己的爱超越一切,灵魂、价值、生命,可这其中,却独独没有包括对他身为男子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