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一家本来就不受村里人待见,他爹一没了,村里人对他也就没那么客气了。”
“他娘没得早,眼下就剩下他一个,混不起来了,后来就从村里跑出去了。”
“结果没想过了两三年,这小子又跑了回来。”
“当时世道乱得很,他回来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,说是差点死在外面。”
“马村长心善,觉得到底是自己村里的人,便要他以后不许闹事就留在村里。”
“哪知道这家伙就是坏根里了,听说又惹了不少事儿,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后来这小子害死了马家村一个闺女,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啥,马家村的就按照村规,把他打折了手脚,埋在山上让他自生自灭。”
“哦,小伙子你不知道,当时各个村都有自己的村规,每个村的都不一样。”
“那会儿村规可比法律有用多了,像马家村,种木桩就是他们那里最狠的刑罚了,这是从古时候的人彘变来的,虽然没有那么残忍,但受刑人也是得受足了罪才死得了。”
“你想啊,手脚都打折了,被埋在土里,就颈子以上在外面,最后要不是饿死了,要不就是被野兽咬死了,再要不就是流血流死的。”
“马家村都多少年没用种木桩了,当时这事儿还传到我们村里来,好些人怕得睡不着。”
“还有人说他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断气,后来那片山一到晚上,就能听见他的骂声和哭声,好长一段时间没人敢去那块地儿,连山都不敢上。”
“李奶奶,可以告诉我那山的名字吗?”龚墨估摸着李媛知道的事情应该差不多说完了,见她脸上又有了倦色,浑浊的双眼也有些失焦,便准备结束话题。
“那时候的山没有名字,我们就按东西南北这么分。那山说是马家村东头的,距离我们这边很远,我们也很少往那边去,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。”
“说起来啊,小伙子,你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人呢?他家应该没什么亲戚了吧?”
“是有点私事,想查一下当年马家村的情况。”龚墨笑着答话,又同李媛闲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。
从人民医院出来,他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又发给了任务中心,所谓探查任务,便是这样东边一点信息、西边一点线索,慢慢的汇聚成事件的整个经过,本就是琐碎又繁杂的。
他出来得早,眼下也还没到十点多,便就给马爱国打了个电话,想约出来见见面。
马爱国得知龚墨在打听马俊安,立即拒绝了他的要求,语气很不好。
龚墨也没办法,便又打了个电话给外市的马明远,但这一次连电话都没有打通。
若是单位性质的,龚墨自然可以让書舍那边去沟通,但是这种私人的见面,也只能看对方的心情和自己的能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