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畜牲以为我娘已经死了,我爹他们找到他家的时候,他还在炕头喝酒!”
“我爹带着舅舅和我几个表哥,上去揪住人就开始打,要不是村长赶来,他已经被活活打死了。”
马爱国叹口气,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气恼。
“后来我爹带着人和村长他们闹,村长想把人交给公安处理,我们爹他们不肯,说要按照村规来,把他种木桩。后来村长架不住我爹他们闹,就同意了。”
“我爹亲自动手打折了那畜牲的双手双腿,折得真真的,然后同我几个叔伯们把人拖到东山上去,种在了荒坡上。我爹让我也跟去,说要我亲眼看着杀母仇人的下场。”
“我当时虽然还小,却也是懂事了的,马俊安一路被拖着上的山,浑身是血却还有力气叫骂,我们走了多久他就骂了多久,就算我爹把他手脚都打折了,他也半刻都没停歇过。”
“这人就是恶鬼投得胎!他根本就不是人!他们一家子就不该活着,就该断子绝孙!”
马爱国越骂越恨,显然这段记忆对他而言也是又深又痛又可怖的。
“他在东山上骂了两天多才断气。”
“我们去看的时候,他满嘴血泡子,眼睛瞪得老大,脸都变形了。”
“村长说这人戾气重,怕是死后也不消停,下葬的时候,就让我爹找了镇尸的东西来。”
“我爹恨得紧,找来东西不仅镇尸,还镇魂,能叫人永远都不能投胎,永世不得超生!”
“他这样的人,是没资格进我们村的墓地的。”
说到这里,马爱国的声音总算平稳了些许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龚墨一边看着远处的山峦,一边听他说话,马爱国的声音里全是激愤,显然这恨绵延这么多年,丝毫未减。
见他终于停歇了会,龚墨才开口问着:“您还记得他埋在什么地方吗?”
“就在东山的一片荒坡上,距离他被种木桩地方很近。”
马爱国想了片刻才回答龚墨,又沉吟半响。
“我记得那边推了好些山头建了工厂,也不知道那东山还在不在。”
龚墨安抚两句没关系,从马爱国这里得到的消息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,很是不错。
马爱国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,才幽幽问道:“他真的变成了厉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