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先是提拔了张承业,并让张承业去结交刘季述一派,安下一颗棋子;再想方把杨复恭调离京城,导致京内兵力空虚;再挑唆左、右军互搏,张承业趁机发难……
“他好深的心机啊。”
杨守信既是感慨,也是心寒。
天子若要除掉刘季述一派阉党右军,完全可以派人来与他杨氏沟通,二者一起发力,一举剪除阉党……
他更心寒于他的义父杨复恭,一直对大唐忠心不贰,却被天子当做傻子般耍得团团转……
杨守信能想的地方,杨守业早想到了,而且他想得比杨守信更深远。
“二哥想过没有,那人心机用尽,最终意图何在?他除掉刘季述后,下一个要除掉谁?”
杨守信闻言又是一惊。
这还用得着猜吗?
天子若只满足于除掉刘季述的右军势力,为何不与杨氏联手?
除非……
杨守业察言观色,知道杨守信心动了,进一步劝道:“当初右军发难之际,我劝二哥先下手为强,二哥因兵力不如人,未采纳;如今右军既溃,京内再无人掣肘,二哥可不要再犹豫不决,白白错失了良机。”
杨守信吓了一跳:“你想干嘛?”
杨守业心中耻笑,他这“二哥”也太胆小求稳了些……
可京内杨氏的权柄偏操持在“二哥”手里,他也只得耐心开导道:“二哥想到哪里去了?愚弟之意,只是让二哥去规劝圣上,奸臣难制,当清君侧。”
什么规劝圣上、清君侧,说得好听,不就是兵谏么?
这杨守业不愧是宦官出身,自小长在禁内,肚子里的坏水就是多……
杨守信吓得赶紧起身远离了他。
独自在帐内一旁踱步沉思,许久难以决断。
兵谏天子,一旦不成……
杨守业心下明白,独坐在胡床上冷笑道:“那人的手段,二哥已经见识到了,难道二哥就不担心刘季述的今日,便是你的明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