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渡口又等了片刻时辰,一望无际的江面,不见船来,身后左右的渡口,少说也聚集了些人,李宴估摸着,这船怕是晚点了。
见李朝搓着手发抖,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到他肩上:“还要些时辰,天还未大亮,你去马车里睡会儿,船靠岸了,我叫丫头唤你。”
李朝双手拢紧身上披风,一句话也没说,就被长姐的眼神压倒,忙应:“好,阿姐记得唤我。”
初春的季节,空气里本就裹着一丝寒,江面生风,吹得李宴一身天黛色衣裳四散飘开,头上束带也飘到一尺外,在空中飞扬。
她打眼看着,江面水光相接处,迎来两艘船。
一辆金碧辉煌的,一辆行就客船。
寻常人没得这个好眼力,管事一行人也都等的不耐烦。
江面七八个渡口,总还有公船客船之分,来往的小贩挑着瓜果担子站在渡口边,等着上客船。
处处都点着些烟火气。
人聚集得多了,闹声也就多了,各式各样的嘈杂也就有了,这时天还未亮。
北椋横空起了身,踩着渡口边的货物跳上了旗帜高处,在上头单脚顶立,向远处望去。
国公府的世子爷约着言家的独苗言小官人也在渡口候人。
不过,伫立的是公家官道。
言祝新和金樽商讨着那日球赛的盛况,越说越起劲,忽闻,岸边传来一管长笛之声。
寻着声音望去,瞧见那矗立的旗帜上头,正立着个白衣飘飘的奏笛之人。
横笛高城弄晚芃,碧空如水雁来时。
何等曼妙的笛声,空灵之声尽往,满渡口都静了,在这寂静清寒的江面,吹出一番别样的碧波荡漾。
言祝新看呆了去。
“风前横笛斜吹雨,醉里簪花倒著冠,这女子笛声精湛,眼前景,眼前人,倒像是一幅画,一时文秣上了岸,他定要夸赞。”
有人寻着那笛声看,有人盯着地面看。
白衣飘飘的吹笛人看不清脸,岸上隔壁李府的那位大小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