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时礼亲队伍大为阔张,回时,人丁散去,反显得冷冷清清。
明明办完了件心头大事,可李屈这心里,就是不大畅意得起来。
李宴纵马在他身侧,目光望向前方,面上模样清淡。
“兄长愁眉不展,是觉着适才在戴家,我有何不妥,还是怪我在戴氏宗族面前,不念旧情,过于咄咄逼人?”
李屈转过头来,言语着急:“大妹妹,我怎会是这个意思,今日来戴家,我也是早就知数的,怎敢怪你。”
李宴一记冷眸从他面上高低滑过。
收了视线,她不欲再说重话。
“兄长,你既是早就知数,那便猜到,今日之事只会闹得双方断然不会和气,你心里怕是怪我过于张扬,那我倒是要说,我素来就是这样的性子。
倒是兄长你,已是既定的事实,心里下了主意,就莫要又当又立,又觉着愧对戴家娘子,又打马唱街愿意与我同往。
这世上本就没有这么轻巧的事,你的优柔寡断,那点子怜悯之心,最好是用在对的地方,往后与我共事,我可受不住你这般扭捏的性子。”
李屈被她几句话说中了心事,当下无法反驳。
垂下首来,面上晦色:“大妹妹教训的是,是我狭隘了。”
李宴可不是为了教训他才说那么几句话,这人的性格非一朝一夕可改。
当下,她收了声,便不再言语。
李屈甩开了那些怅惘,追马跟上李宴,缓步在她身侧,说了点新鲜事。
“大妹妹,我听你院中阿朱说,你最爱喝鱼汤,北城最旺盛的会客巷,那里新开了家知名的鲜鱼汤铺,今日是开业第三天,说来你可能不信,那家鱼铺的东家,据说是魏国公府的世子爷,头开业这几日,那处品茗弦乐不断,不若今晚,我痛花些银钱,带你去这汴京最繁华的鱼汤铺小酌一番如何。”
鱼汤铺。
还是崔廷衍开的。
阿朱那个大嘴巴子可真敢到处说。
李宴撇嘴:“能有多繁华,左不过还是间食客店,给崔廷衍送这个闲钱,还不如叫小厨房开点荤。”
“大妹妹,你如何敢直呼世子爷名讳,”李屈吓到,四处望了眼,压低声音,“是不一样的,那鱼汤铺进去,打底也要一百两银子,还只能待在底楼,我感念大妹妹祝我良多,今日这宴必是我请,不然,我也实在想不出,要如何回报大妹妹的恩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