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中点了三处明火,仍显得昏暗。
李宴觉着眼睛不适,李屈又叫房中伺候的小厮多点了一处蜡台。
“大妹妹可适应些了,我在暗里习惯了,家里蜡油一个月总要些钱,便是现下有些碎银了,我还是留着先前的习惯,来,大妹妹,你尝尝淑儿做的果脯,房中简陋,也只有这个招待你。”
李宴在他对面的案上坐下了,捏起那通红的果脯塞进嘴中。
“淑妹还会做得一手果脯?”
“小淑会做的东西多着呢,她手艺精细,是小娘不喜她下厨房,不然,你若能尝得她煲的那一尾鱼汤,必要咂舌,这个季节的肥鱼极鲜,口感润得很。”
说得李宴心都跑到窗外去了,恨不得现在就去那鱼塘里亲自捞一尾青鱼出来。
“再将那果脯拿来些,我就着茶喝。”
李屈亲自起身,又往她身前倒了些青梅果脯。
“大妹妹,我听管事说了,你今天原是替我讨债去了,我心里大概有数,前些日子路上被人伏击,多半还是那郭峡所为,只因着平娘的缘故……”
李宴示意他坐下说话。
“西巷宅子里的平娘一干人等,你都安置妥当了。”她问。
说起这个,李屈面上仍有些愧色。
“都安置妥当了,我与平娘说了,那西巷的房产留给她,我是不宜再与她见面,平娘是极通情达理的,她们姐妹俩也各自有些安身立命的本事,我只是怕,莫要再牵连她们姐妹俩的好,明熙县主必是不会放过我,我在这京中,不知还能不能待得下去。”
李宴将手中的果脯撕成两瓣。
方姨娘还真是说准了。
这李屈,不光是爱替人出头。
他倒是心善。
“屈兄,我辛苦给你造出的这点声名,你不想着如何利用,倒是一味地只想逃离京都,就这点出息?”
李屈被她直赖赖的话说的面红耳赤。
“不是兄长我不想作为,而是京都实在没有我能够得上的差事,现下又得罪了权贵,大妹妹,我知道你有些本事,比兄长能耐,可到底,我们这样的家世,就是捅破天了,又能有什么作为,没得王公显贵引路,便是寻个关系,人家还要顾忌我是什么身份。更不要说,我还得罪了明熙县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