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书为她家世子戴冠,从镜子里瞧那处立在窗边的小女娘。
只能瞧见她的背影。
她可真高。
倚书感叹。
既是要领人出行,李宴也要有些打扮,不好只叫这副脸面真被人瞧去。
倚书伺候好自家世子,来给窗前的娘子送黑袍。
还是有些惊,她家素来端正的世子爷房中,竟有个女子深夜闯了进来,这要是传出去,传到大房那头,传到老太君耳朵里……
“娘子,请先宽衣。”
李宴披了一身黑袍,衣袍裹住了她的面容,和崔廷衍从东偏门上了辆马车便出了府。
车里,崔廷衍频频朝身前的李宴看。
几番组织了词句,同她解释。
“御史台规章森严,深夜造访,一时待进了御史台,只低头,切莫多望。”
李宴说不出一句话,面上无神,眼上却含着凶意,动了两下眼,当作听见。
车架在御史台门前停下。
对月拿着世子爷的令牌从偏门进了台门里,不多时,有个年过半百的老翁佝偻着腰,挑着黄皮纸灯,引着崔廷衍和李宴进了偏门。
行走间,老翁和崔廷衍说着话,言语慈亲。
问及御史台项老大人,老翁一一回着话,提着黄纸灯,又从挑高的灯影里瞧了眼世子爷身边跟着的厚衣女子。
见她裹着面,只看得见侧面衣袍。
确是女子无疑。
老翁将他二人领进了中台,对月道话。
“老伯你且去歇息,项大人恐要再过三刻才下案,我家世子爷便在院中静候老先人,候得老先人出台自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