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哀嚎了一声,仰面砸在大片鹅毛上,鹅毛纷纷飞了起来。
怎么会提前了呢,报复,一定是报复,今日她看到了他丢人出糗,他要早早的开始折磨她。
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刻薄鬼,这日子没法过了。
姚杳烧了信笺,把鹅毛压实装好,看来走之前是处理不完这些鹅毛了,只能留着路上慢慢收拾了。
她按照早已列好的清单,把收拾好的行装又重新检查了一遍。
晨雾袅袅中,连绵起伏的祁连山与天相接,深绿,浅翠,金黄,雪白的颜色都融在晨雾里,五彩斑斓里沾了湿漉漉的水气。
一行车队沿着无数前人踩出来山道,蜿蜒向前走着,车辙声很响,像是一声一声的惊雷,在安静的山里炸开。
有黑影在祁连山中闪过,像野兽,又像是人。
车队携带了不少货物,走的并不快,护卫们也都不算机警,没有留意到山中的异状。
茂密的林中藏了数十个人,有胡有汉,借着半人高的野草,掩藏起彪悍的身材。
这些人的眼睛,都追着那一行车队,长长久久行了个注目礼,有些个定力不够的,吧唧吧唧嘴,流了口水下来。
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,是眼前这大世面实在千载难逢。
三驷软金泥缀直顶的大车,几十个半人高的楠木箱笼,凶神恶煞的提刀护卫。
这是妥妥的大肥羊的高端配置啊。
口水留的最凶的小子擦了下嘴,凑到领头的汉子跟前,瓮声瓮气道:“大当家的,动手吗。”
藏在林中的这群人,大当家的是个四旬上下的独眼汉子,一只眼睛上蒙了块黑布,另一只眼眼神锐利狠毒,像极了秃鹫。
他没有说话,反倒转头看着身边一个有些文气的郎君,客客气气问了一句:“二弟,你看啥时候动手。”
看来这个文气的郎君是这群人里的二当家的,高鼻深目像是胡人,可嘴唇下颌又像汉人,瞳仁色浅,眼神坚毅而深邃,瞧着比大当家足足年轻了十多岁。
若是大当家的是凶狠好斗的秃鹫,那二当家的就是老谋深算的苍鹰。
二当家的捏了捏拳头:“动手吧,干完这一票,也好叫小子们安生过个冬。”
大当家的挥手,身后众人如同猛虎下山,呼啦啦的把车队给围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