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横交错的影子落在灰蒙蒙的窗纸上,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,一动不动的。
进门之前,众人都嘴里含了避毒丸,脸上蒙了白面衣。
进门之后,众人纷纷后悔,没有再戴上一套护手,厚点的,刀枪不入,水火不透的那种。
韩长暮背手而立,望屋兴叹。
不就是开了个机关吗,怎么禅房里已经换了个人间。
禅房里的一切,都被羽箭穿了糖葫芦,扎的密密麻麻。
他微微眯了眯眼,这机关如此凶煞,那密室里的东西,一定格外重要。
姚杳看着眼前的一切,倒抽了一口冷气,想象了一下这些羽箭扎在自己身上的惨状,只觉得头皮发麻,庆幸不已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她可以走一趟赌坊了。
何振福从缝隙里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矢,皱了皱眉,这么多,是要先拔了再搜,还是直接搜,这些箭杵在这多碍事,会不会刮破衣裳。
韩长暮站在门口没有贸然进去,先巡弋了一圈儿。
箭矢虽多,扎透了禅房里的桌椅,花瓶佛像也被钉在地上摔碎了,但是奇怪的是,这些箭所到之处,并没有流出灰绿色的汁液。
姚杳在韩长暮身后适时开口:“大人,这些箭矢上的毒,是遇到活物才会释放,草木皆是生灵,所以才会中毒。”
韩长暮久经沙场,对明火执仗的开打十分熟悉,但对这些机关暗器的阴损手段,却是所知不多了。
他点点头,转头对后头的何振福肃然喊道:“去找几个木箱子或者铁箱子来,进禅房后,不要触碰箭尖,要当心中毒,小心的把箭拔出来收到箱子里。”
何振福是个谨慎的人,一听这话更加如临大敌,忙着吩咐去了。
一阵乱哄哄过后,禅房里的东西都被搬到了院子里,羽箭也都被收进了大箱子里,何振福点了点数,头皮一炸,这羽箭足有一百多支,他们这些人,一人分五支都扎不完。
韩长暮让何振福带着内卫们在禅房门口守着,若有不对,随时接应。
禅房空了,别的地方没有变化,只有南墙下的两块青砖向两侧闪开,露出一道碗口大的漆黑缝隙,只能伸进去一只手,绝对不可能钻进去一个人。
韩长暮慢慢靠过去,姚杳在旁边提灯照亮,二人一起望向那道裂缝。
缝隙里安置着一颗圆溜溜的石头,外圈黝黑而正中惨白,隐隐还有鲜红的纹路从内向外密布而出,这块石头闪着雾蒙蒙的幽光,像一只瞪圆了的鬼眼,与外头的两个人对视着。
对,像眼珠子,这颗石头像眼珠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