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赫然都是正式确定考卷内容前拟定的考题,作废不用后,都要弥封起来,省试结束便要归入礼部存档。
韩长暮在书架前一个一个的看下来,找到了存放方才那五份弥封的本经考卷的地方。
他将那几份纸袋放回原位,码放的整整齐齐,随后趴在那层书架前,凝眸审视起来。
这仓房里里少有人来,兵卒们也只在外头守着,并不会进来,书架和纸袋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。
那层灰尘极薄,需要迎着光仔细查看,才能看得出来。
仓房里极为安静,只有几个人浅浅的呼吸声。
姚杳沿着书架走了几步,突然眯了眯眼,蹲在了地上,指着地面低声道:“大人,快来看。”
韩长暮疾步走过去。
地上也是薄薄的一层灰,烛光照在上面,那层薄灰在光里悠悠流转。
没有人走过的地方,灰尘均匀,将暗黄的木质地板染了一层淡淡的灰白色。
而有人走过的地方,灰尘被踩得凌乱斑驳,那层灰白有深有浅,木质地板上暗黄的木纹也变得清晰了起来。
而姚杳指着的那块地面,灰尘稀薄,隐约印着半个足印。
韩长暮很清楚,方才他们三个人并没有走到这个地方,而之前来取那五份考卷时,也不需要走到这个地方。
韩长暮蹲下身来,仔细端详这模糊的半个足印,轻声问道:“能拓下来吗?”
姚杳想了想,抬头对孟岁隔道:“孟总旗,劳你出去拿一个干净的帕子,再端一盆净水进来。”
孟岁隔诶了一声,转身出门。
韩长暮起身,站在离足印不远的地方,望向书架。
这个足印离书架有些远,站在足印所在的地方,伸手去拿书架上的考卷,身子要微微前倾,手臂也要伸的笔直,显然不那么方便。
若留下这个足印的人,是为了从这个书架上拿考卷的,为何不走近一些呢?
韩长暮在足印前慢慢走了几步,凝神片刻,抬头望向了房顶。
临来时,他仔细看过明远楼的格局,隐约记得这间仓房的房顶应当是二楼的走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