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众口,堵不如疏。
传流言并不可怕,借着传这些流言,找出里头上蹿下跳最厉害的几个出头鸟,借机抽丝剥茧,顺藤摸瓜,继而去浊扬清,这才是韩长暮的目的。
故而韩长暮混不在意蒋绅都说了些什么。
反正他的名声已经够差了,不在乎再多添几笔了。
一行人一边上楼一边说话。
蒋绅朝韩长暮道:“东西韩大人已经拿到了,剩下的,就辛苦韩大人了。”
韩长暮客气道:“阁老客气了,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,下官必定全力以赴。”
二人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,相处起来也融洽了几分,说话也格外的客气了。
蒋绅点了点阮平安,言语间很是亲热:“韩大人若有事,直接找闻染便是,他人头熟,定能帮得上韩大人的忙。”
韩长暮笑道:“多谢阁老,下官少不得劳烦阮大人。”他又朝阮平安道:“辛苦阮大人了。”
阮平安赶忙行礼:“韩大人客气了。”
说了半天这样不咸不淡的客气话,一行人在楼梯口分开,韩长暮三人抱着厚厚两摞供词,从单独的楼梯上了三楼。
蒋绅几人一进二楼的议事厅,心神便陡然一松,整个人都松快的摊在胡床里,全然不讲什么规矩不规矩了。
蒋绅也没有挑剔这几人的懒散,知道他们面对内卫司的重压,即便面上维持着岿然不动,心里终归还是紧张的。
沐荣曻赶忙换了热腾腾的茶水,搁在蒋绅的书案上,踟蹰片刻才道:“阁老,这,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吧。”
蒋绅看了沐荣曻一眼,语焉不详道:“这件事,内卫司办便是了,你盯紧了那百十来号人,管严他们的嘴,切不可再出今日的乱子。”
沐荣曻神情一僵,尴尬的应了声是。
他是礼部尚书,省试是由礼部主职负责的,从点选相应的官员到考卷确定印刷,从士子入场号舍监视到阅卷呈报,都是礼部的职权范围。
那么,省试出了纰漏岔子,自然就是礼部的责任。
他这个礼部尚书,难辞其咎。
他的额头上冒出细汗来,从蒋绅的话中听出了些许未竟之意,那是阴谋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