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临江诧异道:“练功,练什么功?”他骤然狡黠一笑:“发呆功?”
姚杳瞥了冷临江一眼,哼道:“少尹大人闲得很呐,京兆府里那么多差事,少尹大人好意思老这么躲着?府尹大人都五十了,少尹大人不怕他累出毛病来?”
冷临江撇嘴:“你哪只眼睛看到府尹大人体虚了,他一顿能吃三大碗粳米饭,比我吃的都多。”
韩长暮蓦然转头:“你属耗子的?”
冷临江撇嘴:“我属猫的!”他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,迎着天光走出去,整个人那么的通透和飒然,可说出来的话却委屈的叫人哭笑不得:“都嫌弃我,我走就是了,哼。”
韩长暮和姚杳无奈的相视一眼,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如释重负。
冷临江离开了安南郡王府,许多事情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。
他们并不是不信任冷临江,要提防他,而是有些事情只会招来祸患,还是不知道的好。
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里,一无所知才能明哲保身。
折腾了一夜,安南郡王妃疲累不堪,安南郡王世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,按理说她改去休息片刻的,可韩长暮没有给她休息的机会,他要趁着朝会还没散,将这件事情的始末问清楚,等永安帝宣他进宫时,才知道如何挑挑拣拣,避重就轻,还能将永安帝糊弄过去。
永安帝心思深沉,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。
一行人照旧乘船去了那片湖心岛,几扇雕花轩窗大开着,外头的情形一览无余。
楼台四周驻守的是韩长暮带来的人,并非是内卫司的内卫,而是从韩王府带出来的心腹,他悉心培养的暗卫。
现在的内卫司并非铁板一块,内卫们并非都是他的心腹。
他可不敢冒半点风险。
众人落座,韩长暮看了眼安南郡王妃,似乎一夜之间,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,不像世子重伤的时候,她只会哭哭啼啼的那样软弱无用了。
他转念一想,安南郡王妃经受了这么巨大的打击,若还没点改变和长进,那她这心可够大的。
安南郡王妃到底出身明宫,宫廷争斗阴谋阳谋都见识过不少,虽然性子养的有些软弱,但却也不是真的天真不谙世事,从前只是因为没有真正到生死一线的险地,而今经历了昨夜的一番变故,她打起精神来应对,人竟然有了种脱胎换骨般的崭新之感。
既然打定了主意,她没有丝毫的犹豫,微微倾身:“韩世子,四美图可带来了?”
韩长暮转身朝姚杳伸出手,姚杳把四美图搁在书案上,慢慢展开。
这幅画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安南郡王妃的心里,但即便是这样,她每次在看到这幅画时,还是心头一悸,忍不住想要落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