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杳看了看韩长暮,又看了看韩长云,觉得有些怪异,传言韩长暮跟他的那些弟弟们都不和,跟这个幼弟自然也不亲近,但是现在看来,事实好像并非如此。
可见传言有虚。
但若这种不合是在人前做出的假象,那他们俩为何在她的面前不维持这种假象了呢。
她和韩长暮似乎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吧。
韩长暮自然知道姚杳看出了不妥,他没有多做解释,低声问姚杳:“要不要和我一起骑马?”
姚杳微微皱眉,摇了摇头:“卑职伤势未愈,怕拖延了大人的速度。”
韩长暮的心里有些失落,但面上没有流露出来,压低了声音道:“昨夜,内卫司地牢里死了两个人。”
姚杳愣了一下,正想再问些什么,韩长暮却已经催马走远了。
她微微低眉,很快想清楚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里的深意。
清虚殿炸毁一案不已经能再继续拖下去了,韩长暮只好递了折子上去,果然不出所料,永安帝震怒,判了陈氏兄弟斩立决。
不是秋后问斩,是当下就杀。
可见永安帝有多恨这兄弟俩。
当然了,杀人偿命,陈氏兄弟也并不无辜,但终究其情可悯。
姚杳轻轻的透了口气,靠着车门,微阖双眼。
不知有朝一日,她会不会用得上这金蝉脱壳之计。
玉华山距离长安城一百多里地,若是催马疾行,一个白日也能也能赶得到,但永安帝是御驾出行,车驾扈从足有五六千人,再加上朝臣家眷,浩浩荡荡上万人的车队,脚程自然快不到哪去。
故而车队要在途中歇息一夜,永安帝可以住在馆驿中,可其他的扈从就只能就地安营扎寨了,但随行之人众多,荒郊野岭也无法全部容纳,官位实在低微之人,恐怕会连个安营扎寨的地方都没有的,便只能睡在自家的马车上,凑合一宿。
天晚之后,车队正好行到距离玉华山六十里的地方,早已累的人困马乏,不易再往前赶路了。
永安帝的车驾已经赶到了距离玉华山六十多里地的一处馆驿,这处馆驿是专门为陛下前往玉华山避暑所修建的,平日里虽然安排了驿丞和驿卒驻守,但并不对往来官员开放。
永安帝下旨定下前往玉华山避暑一事之后,这处馆驿便被内卫司和羽林卫共同接手,内卫司负责勘查,羽林军负责戍卫。
永安帝的车驾赶到时,韩长暮和羽林军的右卫指挥使金忠就在馆驿门前跪迎,身后跪了一溜连头也不敢抬的驿丞和驿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