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登楼听到心神一震:“在哪,先去西坊墙看看。”
乔言达应了一声是,赶忙引着何登楼和几个衙役往西边赶去。
西边说是坊墙,实际上比正常的坊墙要矮一些,是一截矮矮的土夯墙,墙头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黑瓦。
这些黑瓦像是新铺的,有几块瓦片被踩碎了,掉在地上。
血手印就印在暗黄色的土墙上,血迹已经干透了,颜色鲜红刺眼。
墙根下扔了几件染了血的黑色短褐,那衣裳被血泡透了,到现在还湿漉漉的。
几双染了血的鞋履横七竖八的裹在衣裳里,这些鞋履都是世面上常见的款式和面料,做工也极为粗糙,一看就是极便宜的货色,鞋底和鞋面上都沾上了血。
何登楼在这一堆衣裳鞋履里仔细翻找了半晌,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,他吩咐身后的衙役,将这些衣裳鞋履都包起来,又将土夯墙上的血手印拓印下来,这才赶去苎麻巷。
刚刚走到巷子口,一股股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人呼吸一滞。
四个守在巷子口的年轻人看到乔言达几人,赶忙行礼道:“乔坊正。”
乔言达道:“这位是京兆府的何捕头,他问什么,你们要仔细回话。”
四个人应声称是。
何登楼的面色凝重,沉声道:“除了孙仵作之外,可还有别人来过?”
四个人对视了一眼,齐齐摇头:“没有,乔坊正吩咐了之后,我们四个人就一直守在这里,除了那位仵作大人和四位官爷,没有别人进去过。”
“你们也没有进去看过?”何登楼问道。
四个人道:“没有,乔坊正交代了,不许我们进去看。”
何登楼的神情凝重不减,四周的血腥气格外的浓重,他的心里沉甸甸的,这样重的血腥气,那巷子里头的情形,该是多么的惨烈。
他低声交代道:“你们继续守在这,留心四周的情形。”
四个人心神一震,赶忙称是。
何登楼举步走进巷子,一脚踩进去,青石板路上又湿又黏,灯火一照,血淋淋的格外渗人。
孙瑛已经粗粗看过所有的屋子,将所有的尸身集中在了靠前头的几间屋子里,剩下的屋子地上画了当时尸身倒地的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