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叶楠坚决反对范建新进厂当工人,毕竟范建新还有半年多才高中毕业,她希望儿子能参加明年的高考,最不济也要有个高中文凭。
这时,一直没说话的范发贵说话了。
“孩子他妈,听说顶替的政策可能要取消,这也许是新儿能进国营大厂的最后机会……今年厂里盖新型面粉加工车间,我也受了不少窝囊气,退下来也好,有些事眼不见心不烦……”
范建新听了父亲的话,不禁皱起眉头来。看来,面粉厂盖新车间确有猫腻,前世父亲的失踪可能真的与之有关……
“爸,我不是想顶替您的工作,我只想进厂里的门市部……”
“哪怎能行?!……”
母亲一听,首先提出了反对,“跃进面粉厂的门市部是集体性质,每个月要靠厂里调拨资金才能发出工资。进了那里面,再想调入厂里成为国营单位的职工,比登天还难……我不同意!”
“是呀,新儿。你先顶替我的工作,然后拜厂里的黎师傅学习开车,以后再想办法进厂里的运输队……”
范发贵想的是,自己的儿子若能学会驾驶汽车,领导的小车开不了,进厂里运输队开货车,也是让人仰慕的工作。
“爸,妈,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。我早就听说,门市部经营不下去了,年年亏损,所以我才想进那里去上班……”
“哥,你傻啦?……国营单位的铁饭碗不愿端,偏要进亏损的集体单位?!”
“这你不懂,再亏损的单位,我进去就不会亏损了……”
英子一吐舌头,“就你能!”
“老范,你们厂的门市部不是杨厂长的大公子负责的吗?”
“是呀,杨磊是那里的主任……”
说到这里,范发贵直摇头。
“爸,我没有搞懂,杨厂长把自己的儿子放在一个集体性质的部门当领导,这多亏啊?!”
“去,看书去!女孩子家家的,插什么话?……”
母亲叶楠听了范建新不愿继续上学的决定,心中就不虞,见女儿英子在一旁多嘴,由不得训斥一通。
“杨厂长怎可能做亏损的买卖?!……门市部的职工,不是集体性质就是家属工、临时工,唯有门市部主任这个职位是属于国营性质,档案关系在厂里。别小看这么一个部门,年年亏损,却是个肥差!”
范发贵看了看众人,有点神秘兮兮的接着说:“‘穷庙富和尚’,听说过吗?……别看门市部只有零星的农民拿麦子来换面粉,这里面的油水可大了!我这次,本想连这事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