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涵每天的游泳,就是把其中一个池塘清空,砌石铺沙,改建成了一个小游泳池。因为池塘原本是活水,倒也免了时常换水的麻烦。
张氏祠堂位于张宅之后不远处,这里是祭祀祖先,商议大事的重地,平素并没有多少人。从祠堂向东,就是张涵今天要去的族学了。
延熹五年(耶元162年)夏四月,张涵五岁,他该去上学了。今天,就是张涵去拜师的日子。整个上午,张王氏都在用心地打扮他。
夏初的天气,春guang明媚,草木繁盛,气温也日益上升。夜晚的一点儿阴凉,在清晨便已消逝,正午可真不是出行的好时候。
张宅距离族学不远,走路也就是一刻半的工夫。从后园门出发的话,还可以近上三分之一。牵着张何的手,张涵便安步当车,从前门一路行过去。
“黄先生,讳渊,字令则,学问很好,是你外祖的弟子。为父是在你外祖那里求学时,也曾认识,前几年族学需要老师,你外祖就推荐了他,……”
张何牵着儿子的小手,缓步而行,黄渊的学问还可以,在王先生(即他丈人)的众多弟子中,不是矫矫者,也是相当不错的。但大汉国施行的是察举制,二十万人中才有一个孝廉名额。以黄渊的家世,平原郡那几个名额怎么轮的到他。
何况,大汉国有学问的多了,仅太学生就超过三万之众,黄家小门小户无财无势,黄令则人又没多大名声,学问也算不得出类拔萃,自轮不到他出头。
说白了,黄渊来鲁国,未尝不是希望借助张氏之力。
张何能够理解他的心情,却也无能为力。鲁国人口少,每年只有两个孝廉名额,竞争非常激烈,张氏要得到一个也需要付出很大代价。再者说,昔日交往平平,非亲非故,张氏怎么也没有平白帮他的道理。
所以,张何也只有在待遇上丰厚些儿,聊尽故人之情。
有些话不能跟孩子说,张何边给介绍黄渊,边想着那些有的没有的,不觉有点儿出神。
张何没有注意,张涵已出了一身汗。正午的太阳散发出炽热的光芒,把大地晒的滚烫,上下交征,张涵觉得自己现在是走在烤箱里。
“父亲,我们怎么不走后门?”那里树多,还近些儿。
“阿涵,我们今天是去拜师……”
颇有些儿不情愿,但张涵也知道,张何不会改变主意,这是教育他要尊敬老师。身教胜于言传,张何以身作则,来教育他,他什么也不能说。
“父亲,这次拜师怎么这么庄重?”
“老师传授知识,教授做人的道理,对老师当然要敬重。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……”
“那上回……”
这话有些不好说,张何停顿了一下,思考该怎么讲,才不让孩子误解。
“伍家与张家关系非同一般,从伍家先祖元健公,作为张家家将起,迄今快有一百年了,伍师傅是第六代了。伍家世代忠心耿耿,早与已张氏融为一体。所以,具体仪式不必表现的太客气,那样反而会伤了你师傅的心。但是,伍师傅也是你的老师,你要尊重他。”张何严肃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