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,趁着豫州灾荒,张家收下了大批奴隶。为了防止疫病,这些人需要隔离一段时间,才能转往张家的各处农庄。但张家可不会白白养活他们,便趁机修缮了张坞的外墙,并捎带着修整了道路。张坞这几年风调雨顺,又采用了新法耕作,收成大幅提高。张坞人又趁豫州灾荒,都发了笔小财,白捡了些儿奴仆,日子便好过多了。
如今的张坞,在道路、防御、卫生和生活水平等各个方面,都要比驺县县城强上许多。
自然而然,来族学中就学的众学子,多半就会带个书童什么的,随身服侍。族学一扩招,入学的学子竟不是二百一十人,而是二百四十三(有部分重要的部曲,如项让、伍天德和梁子徽,其子弟都会进入族学学习)。
值得一提的是,张涵悄悄把张涧的弟弟张凌(差一个月满六岁),也带到了族学。他原本就有这个打算,等于变相支付张涧薪水了。
总之,学子们加上他们带的书童,张涵最终收到的总人数高达四百一十七人。
因此,一直为张涵所忽视的书童问题,便不得不提上日程来。
说起来,来族学上学的,除了张涧等寥寥几人,大多是富裕人家,都有书童。原来那十七个书童,除了刘文标一同训练学习,张涵把他们全安排到若若手下,帮忙干些儿杂活。而今这一百多号,可就不能再这样了。
考虑了下,张涵干脆把所有书童一起没收,将这些人等一概当成学子看待。在族学之中,自然不会一视同仁。书童住的要挤些儿,吃的要差些儿,多少要显出些儿差距。
族学中,有四人一房间,二人一房间,还有兼任先生一人一房间的,轮到书童,就全是六人一房间。吃东西也是如此,远不如张氏族人吃的精致。
其实,这些都是个形式。
在功课和其他方面,张涵都是一样对待。每天晚上的巡视,他并不回避书童的住所,小一点儿的孩子们,他也是悉心照料。后来,张涵又以方便管理为名,不分学子还是书童,大多都调成了五人一个房间。
“礼闲下士也就罢了,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?”张昭知道后,很不理解。
项让也不理解。宾客也是有等级的,有才能有能力的,待遇好,主家才看重。张涵这是唱的哪儿一出,项让看不明白。不明白归不明白,但项让可不能这么说,便打了个“哈哈”。
“不管怎样,小郎君这么做,效果很显著,书童们对小郎君唯命是从……”
打天下不能没有张氏子弟,也不能光靠张氏子弟。项让隐隐约约觉察出张涵别有用心,却不能明确张涵的用心在哪里。
岑晊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,他直接把张涵找来问话。
“天行键君子自强不息。既然已经束发读书,就不是小孩子了,事事都要人服侍怎么行?我这是要他们学会自强自立,……”
张涵憨厚地一笑,露出八颗半洁白的牙齿,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,熠熠生辉。
岑晊与张涵性情相投,一年下来对张涵也有了深入了解。看他笑的阳光灿烂,又满口的大道理,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。抬手就是一个爆栗。
“少胡说!看你笑成这样,就知道有问题。”
张涵忍住了摸鼻子的念头——真失败,这么快就被发现了。但他当然是不会承认,也不会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