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管亥没有想到张涵会问这个,愣了一下,竟大笑起来,直笑地涕泪横流。。
“为什么不能造反,生逢乱世。不为鱼肉,即为刀俎,大丈夫岂可为鱼肉乎?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……”
“……”张涵哑口无言。靠,叫一个大汉国农民鄙视了!大汉人的思维方式还真是差不多少。犹记得,有人曾经说过,大丈夫生逢乱世,当提三尺剑,立不世功。这话说的却是不如管亥痛快,说的直白。生在乱世之中,不是砍人,就是被砍,那还有什么可选择的――看看人家这思想觉悟……算了,张涵也没了兴致,起身要走。
“等等!”
难道管亥要翻身拜倒不成?张涵停下了脚步。
“张青州,你来问我问题,我也有问题问你!”
好,这才是管亥,若真是翻身拜倒,就让人瞧不起了。
“行!你问吧!”
张涵答应的很是爽快。成天算计来算计去,极少有人可以说说心里话。这管却是个妙人,可以说上几句……
“太平道导人向善,大贤良师救人无数,比皇帝强千百倍,故而一举义师,旬日间天下景从…………”
“住口!陛下做的是不太好,却也不是张角能够相比的,”见管亥不以为然,张涵冷笑一声,“管上师,你知道张角造反害死了多少人吗?
乱起之前,豫州一千一百万,冀州九百多万,如今,豫州只有五百万多一点,冀州不到四百万,陛下再能耐,也不能害死上千万人,害死两个青州的人,当然比不上张角这厮!”
张涵很是不屑。
“上千万?”管亥迷惑的摇摇脑袋,“不可能!不可能地……你骗我!肯定是这样……张涵,你骗我!”
管亥愤怒地咆哮,吼声如雷。
“胆小鬼!”
张涵呲之以鼻,转身就走。
冀豫二州向来是产粮之地,人口众多,但是,张角起事近一年之久,完全破坏了农业生产,当年连耕种都没有,更不要想着收获了,而此时的运输成本也限制了赈济地施行,饿死的人过多,到了第二年春天,又引起了一场大疫,没饿死地,也都病死了。直接死于两军之手的不过十之二三,但这一冬一春下来,曾经的战区便人烟稀少了。这些人的生死,在张角起事之初,便已经注定了,谁也救不了他们。
张涵出了狱门,站在太阳底下,大大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他长出了一口气,真是多余,世上哪里有英雄豪杰,不过是鱼肉刀俎……嘿嘿,想必在英雄豪杰的眼睛里,人命一文不值,仁义亲民什么的,就是个点缀而已,何曾当得了真?!
太阳像个大火球,张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,只觉头晕眼花,双目流泪,造反总是要死人地,成王败寇,谁管他死后洪水滔天,哎……
这太阳也太刺眼了,张涵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