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军队形,每日行军绝对不会超过五十里,驻扎的营格按照标准。义几百里跟下来,竟没能找到机会。
斥侯开始对树林里漫无边际的射起了弹弓,义作了个手势,命令无声无息的传了下去,义在心里数到十,一松手,几乎就在同时,树林里抓着鸟雀的手都松开了……
小鸟感觉到束缚它的力量忽然消失了,舒展了下它的翅膀,蹒跚着,急急忙忙的扑楞了几下,冲天而起……
树林里骤然飞起大群鸟雀,足有数千只之多,黑鸦鸦盘旋在树林上空,有如乌云,拍打着翅膀,发出嘈杂而响亮的声音……
“呜呜呜……”
>这该死的斥侯,他一把抢过身边亲兵预备好的强弩,瞄准了斥侯,斥侯已经在侧马回转,马已经转回去了,小跑起来……
>烦――要是他的人就好了,心里惋惜,他可一点没手软,“咻”的一声,驽箭撕裂了长空……
出乎意料,义这箭并没有建功。发现埋伏的敌人,斥侯立刻便想逃走,马一跑起来,他本能地伏在马背上,义一箭只射在斥侯的头盔上,便随即弹开了。斥侯整个人晃了一下,但没有落下马去。
青州富有,张涵在武器装备方面也不小气。尤其是占据泰山郡以后,在青州军里,普通的士卒也会有铠甲头盔。然而,斥侯对头盔并不满意。它太丑了,就象在脑袋上顶了口圆滚滚的锅。远不能与将领的兜相提并论,尽管它们的功能是一致的。为了容纳发髻,头盔有点大,里面还衬了一圈毡条用来固定。在夏天的时候,毡条很快就会浸满汗水,粘乎乎的贴在脑袋上。在这个时候,圆滚滚的头盔却救了斥侯的命。他一边感激老天爷的保佑,边加快了速度……
一瞬间,义迟疑了,十拿九稳的事都能出了差错,这个兆头不好。但是,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郭图传达下来的命令,是“假扮冀州军袭击青州别驾戏志才,尽可能斩杀戏志才”。义是冀州军叛过来的,这个任务自非他不可,他也在郭图面前夸下了海口。总不能跟了几百里后,一无所获,灰溜溜的回去了。义刚投了袁绍,这个面子可丢不起的。何况,义还准备了另一手。
想要这里,义终于下定了决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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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英正在与戏志才说着闲话。前一阵张涵回鲁国,张英没能随同,戏志才正与他吹嘘,县张园如何如何。张英早就见识过了,但他多年没能回家了,听起来也是有滋有味。
这一路行来,遇到不少可疑人员,见青州军戒备森严,基本没有敢动手的,士卒们始终保持警惕,在戒备中行军是很好的训练,精神却都有点疲惫了。不过,张英也隐隐觉察到有点不对劲,暗地里,提高了戒备。这里已经是广宗地界,过了清水河,距离青州便只有三天的路程了。行到这里,张英才放心一点。
忽然,远远的,传来一阵儿低沉的号角声,张英立刻做了个手势,制止了戏志才说话,是斥侯的警告――遇到敌人了。张英立刻传下令去,一小队骑兵,向东北传来号角处快速奔去,既是接应斥侯,也是为了进一步探查敌军的消息。
“外围举盾,依车结阵,弩手准备!各队严禁擅自出击。”
随着张英一声令下,长长的队伍立刻开始了收缩,迅速依托牛车集结成三个不规则的车阵――这是一路的惯例了,士卒们十几次做下来,真是娴熟无比。每次警戒过后,张英都要点评谁做的好谁做的不行,犯错误的还会被惩罚,士卒们也不敢偷懒。在极短的时间里,三座距离不远,彼此可以互相支援的车真便完成了。戏志才也下了车,几个亲兵持着大盾,将戏志才团团围住……
经过这么一番折腾,待青州军重新启程,来到界桥的时候,义已经在驰道北侧的高地上,立好了军阵。高地不过是个土丘,不高也不险,但位置很好,距离驰道二十五六丈,有强弩在手,控制了很大一块区域。除非青州军放弃车辆和辎重,否则是绕不过去的。
距离土丘约四百步,张英便停止了前进,步兵列阵以待,骑兵护住两翼。张英派遣斥侯,侦察周边有无其他敌军,自己则举起望远镜(五倍),开始了观察。
敌军都是步兵,不足千人,武器装备整齐,军阵严谨有序,外面是厚重的大木盾,可以肯定不是盗匪。不仅不是盗匪,多半还是精锐部队。义令人打出了冀州赵的旗帜,张英自然不会轻信,但疑惑也是难免的……
呲笑出声,这也太假了,他断言是袁绍指使的。张他,是谁并不重要,打过便知道了。土丘只有五六丈高,正面相对较陡,两侧略微平缓些儿――都是相对而言,没有太陡的地方坡度都在三十度以下。观察了好一阵儿,张英把目光停留在了土丘东侧的一片新土上,仔细看了一会儿,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西侧,同样也有一片新土,呵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