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~~”
直到七十几步远,严纲才吹响了号角。
“放~~”
在一片呐喊声中,天空“咻”一下,一层阴云掠过了上空。密密麻麻的长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,带着凛冽的杀机,越过大盾,直扑青州军中后部……
突然,严纲看见大盾间间闪烁出点点寒光,他猛的一惊,弩,是强驽
但是,在这个时候,距离太近了,骑兵已经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,来不及转向了。严纲握紧了长戟,再次压低了身体,双腿用力猛夹住马腹,骏马吃痛,奋起余力又提高了速度,人死鸟朝上……
“低头!”
李明伟顺从地服从了命令,俯45度,把脸部藏在了头笼罩住天空,转眼箭雨便落了下来,打在众人的头盔上,铠甲上,发出清脆的“??”声,随后便弹开了。只有少数倒霉蛋,被箭击破了铠甲的薄弱部位,或没有铠家防护的部位,鲜血从撕裂的伤口涌出,渗湿了附近的衣物。不过,这些地方都不是要害,并不会影响战斗,没有人退出战斗,只有稀疏的闷哼声。
“预备!”
李明伟抬起了头,将蹶张弩平平举起,通过望山,来瞄准扑来的骑兵。老实说,在五十几步的距离,骑兵连人带马这么大的目标,李明伟实用不上瞄准,不说百发百中,十发九中也是没跑的。但是,长期养成的习惯成为了本能,他还是眯着眼睛,瞄了一下――马也有要害的。
呜~”
“放箭!”
听到命令,李明伟轻轻扣动了悬刀(扳机),没有观察结果,他便向左一步,给身后的唐国强闪开了位置,随即一转身,向后疾走两步,从最前排来到了第三排,又一个转身,跨步站好,一弯腰,脚句踏在了踏环里,拉开拉杆……待他直起腰来,弩箭便已经就位。此时,唐国强射箭完毕,正好闪开了位置,孙东平向前一步,李明伟紧随着他,也向前走了一步……
李明伟的一个瞬间,在严纲看来却很漫长,寒光一闪,严纲就见爱马的头颅高高扬起,一支雪亮的方头四棱箭镞便从马耳后面透出来,慢慢刺在他的身上,鱼鳞铠的质量很好,又有穿透了马首,弩箭并没有伤害到严纲。但跨下骏马的骤然减速,严纲没有丝毫反映便飞了出去……
严纲飞出去足足有七八步远,重重地摔在地上,差一点儿没背过气去。恍惚中,似乎有人在大声叫他,但严纲的脑海里轰轰作项,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,竟分毫动弹不得……
大汉国的军法森严,主将若是死亡,亲兵将尽数处死,其余大小军官也多如此。严纲说是冲在前面,却也不是最前面,再前还有亲兵――这时候都已死了。此时此刻,一见严纲落马,生死不知,所有人都急了,这是要掉脑袋的……
骑兵们也顾不得许多,拼命向前冲,亲兵冲上前去,是抱有万一的希望,想将严纲抢回去。而骑兵们冲上前,则是为了立功赎罪――若是将这股青州先登都灭了,斩杀其指挥的军官,也可以抵消罪行,这几乎是唯一的出路了……
于是,骑兵舍生忘死,如潮水般奔腾而至,青州军的蹶张弩是经过改进的,发射速度极快,又采取了三段轮流射击的方式,使发射速度达到了一个新高,顷刻之间,便射出了数千箭,也不能完全阻止骑兵的突击。毕竟,骑兵如奔流般一起向前冲锋,前面的骑兵自然而然便为后面的骑兵提供了掩护……
严颂是严纲的侄子,又是他手下得力的军官,见严纲落马,他眼睛都红了,严颂恨不能把这些人都吃了,也是他运气好,穿着一身青州的骑兵铠,竟没有大碍,眼看着离青州军越来越近,严颂咬紧了牙关,端平了长戟,正要破开大盾,好杀个痛快,就在这个时候……
“唏呖呖~”
跨下的骏马一声长嘶,忽然马失前蹄,严颂整个人飞出去好远,大头朝下摔在地上,当时便没有了动静。突破到近处,三五十步的骑兵很多,但他们无一例外,不是倒在了强弩劲射下,便是马失前蹄,整个人都成了骑兵炮弹――飞了出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