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边野店的孙掌柜笑眯眯地说言不由衷的话。
装的一点也不像,王行商没好气地瞪了掌柜的一眼:
“再来一角酒,掌柜的挣了不少钱,请我们喝一杯吧……”
“小本生意,小本生意,比不了您的大买卖……别急,现在是在修沮阳到蓟县这段路,等过了沮阳就好了……”
孙掌柜不说行,也不说不行,笑着岔开了话。
吃喝了好一阵儿,长长车队才行了过去,王行商立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又把盘子里的肉脯用面饼一卷:
“走啦!走啦!趁着天还亮,再多赶两步,晚上到张家庄歇息,两天内一定要过了沮阳……”
话音刚落,王行商就打了个酒嗝。田满没吱声,把饼子三两口吞了下去,又取钱会了帐,这才出了草棚子。天色灰蒙蒙的,令他愈发郁闷起来。这才过了晌午,就已经歇了两气了。倒不是谁想偷懒,可这军队的车谁也争不起。
“两天时间能过沮阳吗?”
“嘿嘿,那谁知道!想媳妇啦?”
王行商看出田满着急,不由开起了玩笑。
“是啊!王大哥不想媳妇吗?”
“嗯。”王行商手捻胡须,装模作样琢磨了片刻,才慢条斯理地说:“有什么好想地,像田兄弟这样的年纪才会想媳妇,你看我胡子一大把,都老夫老妻了,还有什么可想的……”
王行商知道,田满在急什么。说笑了几句,就劝说道:
“兄弟莫要着急,这能不能到沮阳,何时能到宁县,那要看老天爷的意思,着急也没有用……
再说。这今年种不了,也不过是晚种一季,来年少收点而已
怎么?有什么不对?”
见田满呲牙咧嘴,王行商心知不对。
“王大哥,做买卖,您是大拿,可庄稼地里的把式,那还得看我的……”田满苦着一张脸:“这今年不收的话,我这耕牛是买,还是不卖?
买了的话。这牛吃什么?
不买地话,明年春天。这牛肯定是要贵不少。而且,这地冬天不翻一下。来年收成也不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