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屁!哎呀~,
田春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,猛然跃起,一跳多老高,挥舞着手臂,就要冲上去。不成想,立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护卫,猛然上前一步,抓住了田春的手腕,用力一扭,便将他按在那里。田春只觉得手腕疼痛,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,身不由己躬了下去在。
“干什么?想打人啊?”
田泉身为长辈,总不能看着自家人吃亏,他摇着花白的头发,怒声喝问。
“瞎了你的狗眼!你也不看看是谁想动手……”
孙东瞪了田泉一眼,冷冷地说道。在项奉的示意下,孙东松开了手,重新退回到旁边,田春却不敢再将其视若无物了。
“我只是说一种可能,田先生何必如此激动……”
项奉仰面打了个哈哈,斜睨了田春和田泉一眼。居高临下的冰冷杀意,犹如一盆凉水当个浇下来。项奉的和蔼,几乎令人忘记了他的身份。田春这才想起来,对面不是普通商人,是高高在上的车骑将军少府。州郡县的大人们见了,都要先行礼的。要他田春的命,就如同捻死一只蚂蚁一样。只要项奉一声令下,相信他立即就会变成死人――田春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。
他不敢的!田春暗地里给自己鼓气,可他挥舞的手臂不觉已没了力气,嘴里嘟?了几句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田李氏疑惑地望着他大伯,田春满脸涨的通红,可他终不敢对项奉动手。项奉与他不是一种人,人家在云上,他算什么,别说影射他几句,就是暴打他一顿,甚至宰了他,又会怎么样……想到这里,田春更是半点勇气全无。田春再蛮横,也就是在市井里横行的青皮,遇到这些军伍出身的厮杀汉,哪里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?!好汉不吃眼前亏,刚刚一动手,就被人打了个落花流水,田春这好汉还是极识时务的。
项奉也不理会田春,回过头来对田李氏露出一幅笑脸,和煦中带着沉痛:
“田李氏,我听说,田家也曾是殷实人家,城里有过铺子,城外有田庄,不说是良田百顷、家财万贯,却也相去无几。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除了田春被人引诱,喜好上赌钱、败了家之外,子钱家的高利贷也是重要原因吧?”
田原的生平,项奉早已摸的一清二楚,这番话说出来,听得田李氏眼圈都红了。久赌神仙输,田春是没少输钱,可要是没有向子钱家借贷,田家也不会败落的这么快。
“子钱家的缺德事没少做,为了还债,变卖了田地卖宅子,变卖了妻子卖儿女的,比比皆是。
城西王老六借了刘家的子钱,家破人亡也没能还清;城东的宋阿大借了王家的子钱,迫不得已把田宅妻子都卖了,自己觉得活着没意思,一根绳子吊死,只留下一双儿女;义和里的韩三春借了宋家的子钱,家业不也败落了……”
老实说,心不够黑,没点背景,他也做不了子钱家。而一旦做了子钱家的,谁手里都逼出过人命。项奉说的这几个例子,都是临极著名的,田李氏自也知晓。
“四海钱庄的底细瞒不过明眼人,我来开这四海钱庄,并不是为了赚钱,而是为了方便大家。说句不客气的,钱庄再挣钱,难道还能有炼金赚的多吗?”
张涵会炼金的事妇孺皆知,要说开钱庄是为了谋利,怎么也说不过去。田李氏微微摇头,见说动了她,项奉满意地颌首说道:
“就是嘛!再大的利,也大不过炼金!
四海钱庄的利息低廉,方便了大伙,可得罪了不少子钱家。钱庄的生意兴隆,凡是有办法的人家,他也就不会去子钱家那里去借贷,子钱家的钱眼看着借不出去,怎么能不恨钱庄,您说是这个理吧?
说句大话,当初要是有钱庄在,田家也未必会沦落到这个地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