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娄加谶却也不恼,哈哈大笑说:“陛下以为佛性是什么?
佛性就是那一点慈悲心,那一丝善念,那恍惚间的不忍,那……
儒家先贤孟子称,恻隐之心,人皆有之;我佛释迦牟尼说,众生皆有佛性。二者所指的意思,其实是一样地……”
张涵也大笑起来,打断了支娄加谶的话:“大师又错了!朕曾经听说过一个佛经故事……”
张涵一开口,支娄加谶就知道,他说的是“佛祖割肉喂鹰,舍身饲虎”地故事,不由得双手合什,口中轻宣佛号。在这时候,佛经翻译的极少,但佛经故事已由口述而辗转流传了。曹冲称象,便是效仿了一个佛经故事。
“大师,此为何解?”
支娄加谶拈须微笑,精神焕发,神采飞扬,很对自己地传教水平感到骄傲——连张涵都知道佛经故事了。于是乎,他洋洋洒洒把佛祖的大慈悲心讲述了一遍。
张涵眯着眼睛,任由他滔滔不绝。闲暇无事,有人陪着唠唠磕也好。清风从身后吹来,带来阵阵竹子的芬芳。昆山四下里遍植着天下名竹,微风一过,竹影婆娑。风摇竹林,声音很是悦耳,张涵只觉心中一片宁静。
天籥阁位于昆山之上,是皇宫里最高的地方,从敞开的大门望出去,皇宫里的活动一览无余。张涵爱其风景,常在天籥阁休息。时间长了,这里成了他专用的了。自然而然,昆山这座土丘,也就成了禁地。
待支娄加谶说完了,张涵又讲了一个故事。这一回,他讲的故事是《东郭先生和狼》。支娄加谶的脸色就很难看了,佛号也不念了,精神头也没了。显而易见,张涵通过这两个故事,生动形象地说明了两教的分歧恻隐之心和佛性绝对不是一回事,并狠狠地嘲笑了释加车尼的愚腐。
张涵看着支娄加谶的表情变幻,心头暗笑,却不肯表露出来,继续把故事讲完,方一本正经地问他:“大师,此又为何解?”
“……”
支娄加谶那叫一个尴尬,真真是无地自容。可话还是要说,咳嗽了好几声,也没想起来说什么好。张涵也是个聪明人,想要蒙混过关,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“大师,请用茶”
小乔却是心善,见支娄加谶慈祥的老脸黑里透红,咳嗽一声接一声,忽然想起了远方的父亲,不由得心生不忍,便送上了清茶一盏。这才把事情遮掩过去。
难得见支娄加谶出丑,多好的一个乐趣……
张涵横了小乔一眼。小乔忍不住吐了吐舌头,粉红色的小舌尖在珍珠似的贝齿间一闪,那动人的样子,看的张涵心中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