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正先何等心高气傲,可也养不活十几万青州兵,换做你我,又能如何呢?”
余景沉默。
“多年以前,我以老师马首是瞻,整顿云州,展望天下,欲学先贤平天下,重现盛世……”
望着掌中氤氲的雷水,王牧之有些失神:
“可到得后来,我渐渐明白,老师的路子,是行不通的。他成与败,其实只在四个字……”
余景开口:
“简在帝心。”
“不错!简在帝心。我辈儒生,三千年里,学说繁多,其实,万变不离其宗,终归只是‘得君行道’,渴求欲一圣明君主,以施展抱负与主张。
我曾经也这么认为,然而后来,老师的治国十方被驳斥,被束之高阁,他也被一贬再贬后,我就有些迷茫……”
“但被老师禁足龙渊的这些年,我渐渐想明白了。”
王牧之的神色越发的漠然,口中吐露之言,在任何儒生耳中,都几可算是大逆不道:
“圣人靠不住,先贤靠不住,皇帝,也靠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