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回吧。」
许久之后,林升再度合起卷宗,王牧之头也不抬,只摆摆手,让他自去。
「老师…」
林升没有退出去,犹豫再三,还是道:
「老师,您老什么时候回一遭西北道城?师兄弟们,对您都颇为想念……」
「想念……」
停笔,蔗墨,王牧之抬眸瞧了他眼:
「怎么,一道之地方才稳固,就起了贪权之心?」
「弟子不敢。」林升面色微紧,「只是,近几年,王爷越发偏离我等,重用新学之士,那些人,不读经义,不敬儒学,他们……」
「无时想有,有时想多,多想更多,这是人之本性,哪有什么敢与不敢?」
看着不敢与自己直视的弟子,王牧之只觉心中乏味。
十余年里,他何曾没有过去西北道一观的心思?
毕竟,那是倾注了他心血,实施了他与杨狱商议敲定的法度的地方。
但他抑制住了。
无他,万象山门人对于西北道的影响已然太深。
从打下来、到治理、到选拔方方面面,已经权柄颇深。
这般情况下,他就越发不能亲去西北,他不担心杨狱无此容人之量,只是担心弟子们野心膨胀。
可惜。
「论迹不论心,想一想不坏事,但你最好,也只是想一想。」
微微一顿,王牧之没有多说,摆摆手,让他滚蛋。
后者心中似有千言万语,却也只得躬身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