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与安家相隔一家的老丁家在张家办丧事后,第三天也接上了,一排居住的十多家邻居,七天死了三个,听说那个人一直有糖尿病,当晚还同家人有说有笑,第二天就没了。
这都是意外,塔尔想着,但哪有那么多意外,人们总是听说这个意外,那个意外,到处都是意外。
塔尔来到窗口边,面对大路边,天色己暗沉,哈戈的黑色小车再次意外的停在那里,老丁家敲的丧鼓敲的咚咚响,人们都围在他家门口。
连续几家丧事,人们看来已习以为常,没有惊诧也没有严肃和悲伤,坐那听丧鼓的街坊邻居都在低声说话,神情是看热闹一般的不关己事的淡定。
塔尔下了楼,出门走出去,安母与安父在客厅里低声聊天,聊这几家办丧事的有关话题,看到塔尔,安母脸就沉下来了:“干什么去?”
塔尔站住。
安母如果不是只这一个女儿,如果还有别的孩子,就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活活打死算了,看着生气,一点也不知道自爱。
“出去一下。”塔尔说,头也不回,大概安母是要心灰意冷的放弃它了,这几天不怎么管它了,这问一句,声音也带着责备,似乎只要它出去就是准不干好事的眼神。
“这又过几天了,你还没想好?”安母继续责备着。
塔尔沉默着,走出去。
“让她散散心吧。”安父反而安慰着安母,又声音和悦地对塔尔说着:“出去一会,记得回来。”
“她变成这样子,就是你从小惯的。”安母怨恨着安父,女儿太娇宠了,但当初他们就这一个女儿,当然惯着。
末婚先孕这么大的事,安父只是开始震惊愤怒,似乎见女儿也经常心情不佳,后面也几乎没骂过它一句。
事情己发生了,就算逼死女儿,对他们又有什么好?
塔尔双手插入口袋,即使看到哈戈的车停在那里,也视而不见,自顾顺着路边慢慢行。
塔尔忽然想去它曾降临的那个路边去看看了,不知道离这有多远。
如果它当初甘愿身为石头,寂静无闻,在路边那个角落里,在尘埃中最终淹没了它自己,现在它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吧?
奥曼博士希望它的存在可以带给逝者家庭希望,但是塔尔发现它给人家带来的不仅没有希望与喜悦,却是要承受着除了责难还是责备,令那些所谓的家人倍感烦恼生气失望的经历过程,它的代替似乎毫无意义。
杨明枫是,现在安母也是。
哈戈驾车慢慢跟着它,然后一摁喇叭,将塔尔别停到路边,摇下车窗问着:“你去哪里?”
“随便走走。”塔尔随口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