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钰之所以没有直接下旨,给夜不收厚待,是想问问杨洪的意见。
杨洪看着健儿们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,摇头说道:“一来,多少钱财能买一条命呢?二来,若是因为优厚待遇,加入夜不收,那就是为利而来。若是为利,何来忠诚?”
李永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,这两个理由,很合理。
不为名、不为利,无分寒暑,昼夜了望。
李永昌继续问道:“那若是不加厚待,岂不是国朝亏欠他们良多?”
“可有折中之法?”
杨洪摇头说道:“臣愚钝。”
李永昌是代陛下闻讯,他的回答是告诉陛下,自然称臣。
这就是宦官为何能够在各镇耀武扬威,他们代表的是大明皇帝。
李永昌和杨洪站在宣府的五凤楼上,看着远处的草原上星星点点的营堡,相顾无言。
良久之后,李永昌才松了口气说道:“昌平侯,陛下调拨的粮军备之物,一月内即到。”
“咱家传旨也传到了,就不多留了,陛下亲设经筵,待昌平侯凯旋!”
李永昌下了城墙,翻身上马,向着居庸关方向而去,四五个番子,紧随其后。
他沿途看到了十团营的军士们,十分认真的修桥补路,一些需要拓宽的地方,也有了新的解决方案。
现在大明有了新式火药,这些过去无法解决的山崖问题,现在有了新的解决方案,那就是炸。
李永昌一路也未休息,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,就回到了京师,见到了大明皇帝,将一路的见闻,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。
尤其是墩台远侯临走的时候那一幕,军士互相捶几拳,然后吹着口哨,消失在天边的场景。
李永昌将画师画了半截的画,递给了兴安。
朱祁钰摸着画卷,虽然上面只有简单的线条,但似乎这二百八十壮士挺拔的身姿就在眼前。
他不住的说道:“好儿郎啊,好儿郎。”
“务必把这幅画画完,裱好以后,送来挂在…这面墙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