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云十六州沉沦敌手五百八十余年,北方沉沦两百余年,神州陆沉一百余年,刺字为奴,永世沉沦的惨剧就在眼前。
朱祁钰点头说道:“所以公权,必然要存在,而且必须需要强大,才能保证,个人私权才能自由行使。”
“所以朕才会说,承认私权,但是公权,神圣而不可侵犯。”
“朝廷制定了那么多的律法,对官员、百姓做出了那么多的约束,不也是在侵犯私权吗?”
“但朝廷征收税赋,维护朝廷这个磨坊的运行,不就是在保证公权的强大吗?”
“如果公权不够强大,又如何保证自己的个人的私权,能够自由行事呢?”
朱祁钰忽然想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,荷兰的资本家们打量购买英国的国债,最终荷兰海上马车夫战败,荷兰便再也无法暴力保护自己的私产。
搅屎棍英国立刻满脸无辜的看着荷兰资本家:我们发行过国债吗?就赖掉了国债。
于谦并未搭话,陛下很喜欢赚钱,泰安宫里灯盏只有一颗灯芯,那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那是因为陛下要占用武力、暴力的合法使用权。
朱祁钰看着窗外的村落,久久未成说话。
车窗外是一片徽式建筑,白墙之上皆是黑瓦,棱角分明,条理清晰,如同水墨画一般点点晕染,而又有几分清新雅淡。
天大寒,地冰如镜,路的两旁都是些枯木,在冬风之中哀嚎不已。
朱祁钰看着很远的宽阔的长江,水面正在结冰,寒潮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席卷整个江南。
大寒潮之下,如果失去了朝廷,就真的是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了。
朱祁钰叹息的说道:“其实应该把王文调过来,他最擅长赈济,但是朕也没想到会有寒潮,也是来不及了。”
于谦俯首说道:“陛下在南京留都,尤胜千百王文。”
臣子有臣子的权力,皇帝有皇帝的权力,正如京师保卫战中,朱祁钰哪怕是从居守到监国都不可以,必须要从监国到陛下,才能确实守住北京。
于谦是臣子,没有陛下,他能做的其实有限,正是因为陛下的信任,京师保卫战才能够获胜。
王文即便是来到了南京,他也有太多的事儿掣肘,无法安排、无法调度、更无法安土保民。
“陛下,南京留都需要的不是王文,而是陛下。”于谦进一步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