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靖安新复,百废待兴,所耗靡费,若是取消盐引,改为供给,那么大同、宣府、陕甘宁三边,靖安,势必出现粮贵盐贱之事,臣以为,得等等。”
“南衙的确是准备好了,可是边方并未准备好。”
王祜的理由是地区发展并不不均衡,导致南衙的确对取消盐引有着迫切的需求,而边方地区,现在还不能自给自足,一旦取消盐引,势必导致边方物价腾飞。
江渊也是极为赞同的说道:“如若停下了盐引,我们就要想办法补充这三成粮食的来源,势必加重税赋。”
“而当下大明几乎所有的物价,依旧是以粮食为基准,民以食为天,陛下。”
朱祁钰的食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敲击着,这代表皇帝在思考。
这种时候,聚贤阁里十分的安静,窗外有西北风呼啸,有雪花飘飞撕扯的声音,传到了暖阁之中。
“有理,把李贤那封奏疏拿来,朕先留中吧。”朱祁钰这算是收回成命了。
天子一言,驷马难追,这出尔反尔的速度之快,确实很丢人。
但是朱祁钰唯独不怕这个。
既然户部和兵部说的有道理,那自然要收回成命。
昏政乱行,是君主失道,臣子失德的大事,昏政要付出的代价是里子,是民心,而收回成命,损失的是皇帝的面子。
王祜犹豫了下,并未将奏疏拿出来,愣愣的说道:“臣并未带在身上,等明日送于司礼监。”
“没带?”朱祁钰看了看王祜,也没当回事儿说道:“那明日送司礼监便是。”
陛下肯舍面子,可是朝臣们可不能让陛下折面子,君辱臣死,这是为臣之道。
王祜打算散会之后,和司礼监大珰兴安聊一聊,这收回成命的事,不能入档。
如何保证陛下英明无损,功德无垢,是人臣之礼。
盐铁会议一直进行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,大明的臣工对景泰五年,大明的财经事务进行了一次总结。
石景厂、胜厂、六枝厂等官场的营建,宝源局纳储,景泰通宝的承兑,银币的汇通,这些事,林林总总一大堆,一直聊到了日暮时候,这些事才算是停下。
胡濙到了后半程一直在眯着眼休息,似乎是岁数大了,精力不济。
等到陛下说散会的时候,胡濙才伸着懒腰,打算离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