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是那些朱祁钰发配到各大官厂做苦力的读书人,名义上是工匠,但那些个读书人在官厂里,待遇优渥,虽然也做苦力,可是官厂一点都不会亏待他们。
“那就按着皇叔的法子来。”朱祁钰最终朱批了朱瞻墡的降袭制。
于谦俯首说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朱祁钰合上了朱瞻墡的奏疏,并未交给兴安,而是对着于谦说道:“纵观古今中外,这解决宗室子弟过多导致供养艰难的问题,说穿了就是在甩包袱。”
“要么取消一批人的宗室封号,要么削减待遇。”
“总归是个得罪人的活儿。”
“这降袭制一出,宗亲们还不得翻上天去?压力来到了皇叔这头,朕觉得还是回京之后,朕来推行更为稳妥。”
襄王已经出了主意,那么执行的事儿,还是他这个皇帝来办比较稳妥,毕竟他才是宗室的大宗正。
于谦摇头说道:“陛下,若是实践之中,降袭制过于酷烈,陛下回京假意训斥一番襄王殿下,然后稍微再给些待遇,宗室上下必然对陛下感恩戴德。”
“这降袭制,也不是一蹴而就,就能想得到的,襄王殿下怕是在襄阳的时候,就在思考了。”
“此时此刻上奏,也应当是存了这样的心思。”
什么心思?
苦一苦宗亲,骂名他朱瞻墡来担,好人皇帝来做。
这就是于谦说的心思。
朱祁钰一愣,他看着手中的奏疏,削减宗亲待遇兹事体大,朱瞻墡在京师监国,万事稳妥为主,这个时候上这么一道奏疏,怕是被于谦给说中了。
要解决宗亲问题,就得打组合拳,不能只有棒子,也要有甜枣,还得有缓冲,不至于宗亲沸反盈天。
“皇叔有恭顺之心。”朱祁钰依旧压着手中的奏疏,犹豫了片刻,最终递给了兴安说道:“发京师吧。”
于谦看陛下已然定策,才面色复杂的说道:“陛下,之前议定记账货币时,户部请旨准设钱铺,为钱铺法定之始。”
“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,随其资金多寡,向官府买进银币通宝,以通交易。”
“但是经过宝源局的广泛调查,臣以为不可。”
于谦将一封奏疏郑重的递给了兴安说道:“不仅不可准设钱铺,还要有序关停,防止生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