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是那首曲子，为什么！混蛋，你到底做了什么！你这个蠢货，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无情的咒骂仿佛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孙子，他甚至完全忽略了陪同而来的儿子，死死地盯着那个人，拼命地咒骂，用尽了所有自己知道的词汇，然而，他实在不是什么粗鄙的人，也骂不出多么难听的词。
哪怕如今的模样像鬼多过像人，但只看五官的位置，他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源父那样的美男子，站在床侧，一进来就让其他人都退下的源父就好像是一个对比，鲜明到惨不忍睹。
源清雅似是不解：“祖父怎么……我的曲子不好吗？”
老人完全听不进他说了什么话，就好像是一个情绪崩溃到只能以愤怒来宣泄的人，他就像是处在自己的世界之中，不断地用那瘦小的身体发出风箱一样喷发的声音来怒吼。
暴风雨一般的怒吼甚至都没让源父变色，他的面容平静，不是不关心，也不是不在乎，而是有些无奈之后的痛惜。
“父亲，您老了。”
伴随着他的话，疯狂发泄过后的老人好像没了劲儿，疯癫狂怒状态还在，嘴里却只能发出言语浑浊的嘶吼声，跟之前那清晰的话语有着天壤之别。
源清雅有些奇怪，这总不能是回光返照吧。
“好好照料。”
跟着源父走出去，听源父吩咐完护士等人，源清雅还在随从源父的脚步，到了这座宅子的另一个房间之中。
源父亲自关上了门，示意源清雅在他面前坐下，这是一个类似书房的房间，摆放的图书很多，常年半掩着的窗帘让室内光线昏暗，源父直接打开了灯，坐在了书桌之后的椅子上，脊背挺直。
“你没有演奏那首曲子，很好。”
这是源父的第一句话，是夸奖。源清雅愣了一下，问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，“琴谱是爷爷送来的吗？”
“总之，不要理会那些，现在还不是你接触这些的时候，至于那个小玩意儿，你若是喜欢，可以留着把玩，不要过于沉湎了，你的目光，不应该放在这里。”
源父说到“小玩意儿”的时候，明显看了一眼源清雅的口袋。
源清雅出来的时候，随手把怀表放在了口袋里，这是为了音乐会准备的服装，口袋里装没装东西，还是比较明显的。
“是这个吗？”
取出口袋中之中的怀表，递到源父的面前，源清雅就好像是一个乖儿子，同时还带着些好奇地询问，“这些、我是说这种小玩意儿，很多吗？”
“还好，在一些人手中，是比较多的。”
源父接过怀表，打开看了一眼，像是在确认它的确如自己所知一样，似乎早从那个林先生出现在这里，他就知道对方的所有，包括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