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由头有什么不好找的?”慈禧说道,“说到天津‘查看军务’就是了!”
李莲英和玉儿,都不晓得再说什么好了。
慈禧一声冷笑,“之前,他不是说过,要来天津‘探视’、‘照料’么?那个时候,倒不忙了?倒说走就走,连个‘准日子’都不必要了?”
玉儿和李莲英对视一眼,李莲英陪笑说道:“瞧主子说的!之前,主子‘孕吐’的厉害,轩王爷不是担心主子的凤体安康嘛!”
“是啊!”玉儿附和说道,“跟主子的万金之体比起来,什么朝廷大政都不紧要了!都得放一放了!现在,主子的凤体,既然一切安康,王爷自然也就可以松一口气儿了!”
玉儿的话,虽然中听,但并不能消除慈禧的怀疑和不快。
“我看,”慈禧又是一声冷笑,“之前,他那么紧张殷勤,也不见得真是为了我,其实……哼,不过是为了他自个儿的儿子罢了!”
玉儿和李莲英都笑了。
“主子这个话,”玉儿说道,“奴婢可就不敢附和了!轩王爷什么时候,都是把主子摆在第一位的!”
“可不是?”李莲英说道,“其实,主子和主子肚子里的……呃,小爷,那是……‘两位一体’的,又有什么区别?”
“跟你们说过了,”慈禧嗔道,“别喊他‘小爷’!”
“是,是!呃……‘小官’、‘小官’!”
……
表面上,这一次的风波,就这么过去了,然而,慈禧对关卓凡的怀疑的种子,就此种下来了。
慈禧的敏锐,原非常人可及;而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基本的怀疑态度,本就是上位者应有的特质。
只是,对于关卓凡,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,浓烈的感情迟钝了固有的敏锐,出色的伪装,打消了偶尔萌生的怀疑。
现在,慈禧作为帝国最高统治者的敏感度,终于复苏了。
要么,是关卓凡这个人,出了什么问题,甚至,生了什么异心。
要么,是北京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儿,关卓凡被羁绊住了,脱身不得。
想到自己被隔绝在外,对“天大的事儿”一无所知,慈禧的心里,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全感。
或者……二者兼而有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