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卓凡笑了,“皇上圣明!”
皇帝的脸,微微一红,斜乜了丈夫一眼,半嗔半笑:“皇夫圣明!”
呃,这种话,不好乱说……
皇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妥,继续说道:“我想,高宗纯皇帝纳容妃,是不是……也有这样一层意思?‘收拢人心’?”
咦,由此而即彼,这个悟性不坏啊!
“不错!”
关卓凡说道,“其实,容妃和作乱的大、小和卓,是一族的,可是,她这一支,上上下下,都深明大义,大、小和卓作乱,容妃的父兄,不但不肯附逆,朝廷大军平叛,他们还出力助剿,功成之后,她的大伯额色尹晋爵辅国公,她的哥哥图尔都进爵一等台吉,她本人被选入宫,册为和贵人。”
顿了顿,“后来,霍卓氏——容妃姓‘霍卓’——晋容嫔,晋容妃,图尔都也进了辅国公。”
“哦?”皇帝微微讶异,“容妃和大、小和卓,原来是一族的?”
“是,‘霍卓’、‘和卓’,其实是一码事儿;而且,论起辈分,容妃和大、小和卓,是一个辈儿的。”
“嗯,容妃进妃位,图尔都进辅国公,这倒有点儿‘兄以妹贵’的意思了呢!”
关卓凡微微一笑,“也不能这么说,容妃见宠于高宗纯皇帝,说到底,还是从额色尹、图尔都助剿叛乱有功来的。”
“对,对!”皇帝说道:“我把事情搞颠倒了——‘收拢人心’嘛!”
顿了顿,“哎,一家子都加官进爵,真好!就是容妃一个人离开家乡,怪孤——”
“单”字没出口,便晓得不妥了,如是说,岂非指高宗离人骨肉?
“孤”字已经吞不回去,皇帝的脸,不由的红了。
“倒不会孤单,”关卓凡说道,“进京的,不止容妃一人,额色尹、图尔都,是一块儿过来的——而且,就此留在了北京,没有回新疆去。”
“哦?”
皇帝大出意外。
“除了加官进爵,”关卓凡说道,“高宗纯皇帝给了额色尹、图尔都叔侄许多的赏赐,包括宅邸;还给他们抬了旗——抬进了蒙古正白旗。后来,高宗纯皇帝谕令喀什噶尔办事大臣,将额色尹、图尔都的家眷、奴仆,都送到北京来,容妃这一支,就此留在了北京,过起了日子。”
“哎哟,这份恩典可就大了!”皇帝感叹着说道,“这一来,骨肉团圆,天理、人情,都照应到了!高宗纯皇帝真正是圣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