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你也是个读书识字的,即便考不中举人,替人代写书信,抄抄经文,当个教书先生,也好过天天挨揍。”
看燕赤霞眼中一副‘你是不是脑子有病’的眼神,宁采臣低下头,语气低沉。
“这些账都是先父在世时,嘱咐小生务必要追回的东西。”
燕赤霞点了点头。
“这些欠银总计多少?”
“共计三百一十四两八钱。”
这个数字宁采臣可谓刻在了骨子里。
“这么说你家之前还很富裕!”
这年代,衙门里的县令,月俸也不过三四两银子。当然这只是明面上,暗地里的搜刮,自然远超过这个数。
不过,这也可以看出,在大永一两银子的价值。
宁家能把三百多两银子借出去,那至少有数千两,乃至万两的家底。
宁采臣点了点头。
“我宁家原为零陵府的富商,家中良田千顷,有万贯家财。平时也乐善好施,周济邻里。但天有不测风云,三年前的刘朝生起义,席卷零陵府,我宁家虽然逃了出来,却也家财尽失。”
“我爹娘也死在逃难的路上。等事情平息,我回到零陵府。可恨那府尹看我力薄,勾结宁家庶支,侵吞了我家财产,还把我赶了出来。”
顿了一下,重重的吐了口气后,宁采臣稍稍平复翻腾的思绪。
“未免他们迫害,我才以要账之名逃了出来。”
燕赤霞点了点头。
“看不出来,你的经历还如此曲折。”顿了一下,“你没想过夺回田产?”
自嘲式的一笑后。
“零陵府府尹乃汉平省按察使的妻舅,沆瀣一气,求告无门。我虽有真才实学,但那府尹早就把我的考籍取消,科举之路也断了。”
“夺回田产是不敢想了。我只打算把这三百两银子要出一些来,将来换个地方,重新过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