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她没问出口,她表情未变,动作未变,慢慢拿起眼前有些看不清的茶杯。
她深深明白慌张之中说出的话、做出的事会不可靠,所她心底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慌。
温茶带着清凉的香气抚平心中燥热,她思考着直到一盏茶尽,才出声道:“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女,今日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皇室中人。”
苏哲冷冷道:“你不是。”
楚景晗放下茶杯,反问:“大人可有什么证据?”
苏哲沉默不语,一切都只是他的揣测,他之所以说出来,为的就是诈楚景晗,逼她自露马脚。
如果楚景晗先问他怎么知道,并追问他有谁知道。
那他就敢断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,因为每个人在知道对于自己不利的消息时,第一时间想的都是除掉对自己不利的人。
可是楚景晗的沉着冷静超出了他的预估,他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楚景晗笑着道:“没有证据,这可就是污蔑,污蔑皇室的罪可不小啊,大人。”
她可以肯定苏哲只不过是猜测,还没有实际证据。看来楚元帝没有掌握证据,或者说掌握了证据还来不及给他的心腹。
苏哲双手背在背后,看向秋日萧瑟的花园,似回忆道:“陛下只是在病床上告诉过微臣,并无实质证据。”
“他老人家病糊涂了,苏大人也老得是非不分了么?”楚景晗笑着打趣。
不过苏哲完全忽视了她的打趣,淡然道:“陛下不会糊涂,臣更不会老得是非不分。”
见苏哲冥顽不灵,楚景晗也不多言,她微笑道:“反正本王不知道此事,不过要是苏大人知道任何消息,欢迎来告诉本王。”
她态度诚恳仿佛真的希望苏哲能找到证据,证明她不是皇帝的女儿。
楚景晗接着道:“现如今大楚正是用人之际,苏大人不要因为不瞒景晗掌权,就放弃自己的职责啊。”
她希望苏哲能上朝,她想利用苏哲拉拢保皇党,她必须让朝廷中浮动的人心安定,不能让其他皇子有机可乘。
但苏哲却道:“老臣已经老了,不能再决断朝中大事。”
他拒绝了楚景晗的提议,言下之意他不支持楚景晗成为皇帝,是一种无言的反抗。
楚景晗既没有生气,也没有惊讶,似早有所料,她站起身平视苏哲,诚恳道:“苏大人,容本王问几个问题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