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祺微微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。
“其实这道理很简单,一个人是成不了枭雄的,关键是如何才能让那些人甘愿为你去死!”
“晚辈不希望任何人因自己而死,甚至不想任何人受伤!”秦祺紧接着说道。
“呵呵,若你不是在这个位置的话,老夫会为你这句话感到欣慰,但现在,老夫只能送你两个字,愚蠢!”
“因为你越不希望有人因你而死,那么死的人便也就越多,在需要死人的时候,有些人就必须要死,而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,而是你需不需要!从你宣布帝谕的那一霎那开始,有些人的命就注定了要被你攥在手上!”负屃轻声说道。
秦祺想了想说道:“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很不好!”
“你的这种心态只会让更多的人因你而死去,若是盛世,你将会成为一名仁帝,但现在不是,如此乱世你若再奉行这种妇人之仁,那么无论对你还是对龙族都将是个灾难!”
“乱世自当为雄帝!想当年先帝征战大荒之时也曾为了夺取一次战役的胜利而屠尽一城,但你能因此说先帝残暴不仁吗?”负屃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。
秦祺闻言后陷入沉默,虽然自己始终不赞同舅父的这种做法,但却也知道,舅父并不是残暴之人。
“先帝又岂会不知道那一城不过都是无辜百姓么?他们也只是战争的受害者,但是他们不死,那么先帝麾下那数十万大军便会命丧黄泉!而那一次的战斗若是失败,冥界大军也绝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败退,所以如此看来,牺牲了那一城之人,但先帝所拯救的却是整个大荒的人!孰重孰轻,我想这笔帐很容易算出来!”负屃继续说道。
秦祺轻轻点了点头,对负屃的这番话心中虽然仍有些难以接受,但却也找不出任何纰漏之处,事实就是如此,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亘古不变。
见秦祺不说话,负屃微微一笑说道:“那么,我们再来说回这杯茶!”
只见负屃随手将杯中剩余的茶汤泼洒在地上,而后说道:“你看,现在这杯中的茶虽然还是茶,但没了水,所以也便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,这个道理,你可明白?”
“晚辈明白!”秦祺答道。
“不,你不明白,茶有许多,水也有许多,比如这木族青茶,需以水族甘露山上的泉水才能使这青茶之味全部扩散出来;又如火族的赤茶,必须以寒川的冰泉之水才能将其中的火气去掉,同样是茶,同样是水,但彼此之间却拥有着十分巧妙而密切的联系!”负屃紧接着说道。
“若是打破了这种联系,那么即便是好茶,也终将变得难以下咽!所以这水若是不合适,洒掉又何妨?!”
“前辈的意思是……”秦祺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堪。
而负屃见状却是微微一笑,身子向椅背轻轻一靠,说道:“呵呵,你终于明白了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可是,若你想要安安稳稳地坐上这个位子,有些人就必须要舍弃,只有你的‘水’才是你的!”负屃不待秦祺说完,便抢先说道。
“记住,不合适的水对你来说无异于毒药,它会夺去你所有的东西,包括你的性命!”负屃紧接着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