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双拳相对,凌空对了一拳之后,身体同时向后翻滚,云山退后一丈之外,而宫千阙却远远地退回了原位。
显而易见,单论力量和速度而言,宫千阙远非云山的对手。不过宫千阙剑法精妙,临战反应敏捷,兵器上也占了优势,两人打上百招也未见分晓。
云山转身,踏步,起跳,进攻。
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,不知疲倦地再次扑上……
两人在悬崖上玩命对决时,一旁的小树林里,却比胜利碑的百货商店还热闹。
表面上看,这些人都是常见的都市打扮,并没有什么奇装异服。不过在大雪纷飞的天气,有人踢踏着拖鞋,还有人光着膀子,这就有些不正常了。
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,不仅帐篷里有人,雪地上有人,连树梢上也有人,而且还是一群五六十岁的老人家。
在离地三丈的半空之中,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,猴子似的挂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上。他抄手接过空中飞来的酒葫芦,喝水似地“咕噜”了几大口之后,又远远地抛了回去。
那酒葫芦跟陀螺似地旋转着,走的却不是直线,而是远远地划了一道弧形,最终却准确地回到了主人手里,葫芦里的酒水,一滴都没泼洒出来。
酒葫芦的主人,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农民老大爷。估计是贫困山区来的,大冬天没衣服穿了,只好借酒御寒,他坐在树干上伸腿一勾,一踢,那酒葫芦凭空翻了个跟斗,一股清澈的美酒直射而出,一滴不漏地飙射进了嘴里。
老大爷美滋滋地咽下美酒,瞅着对战中的云山和宫千阙,哈哈大笑说:“唐老头,我看龙神新收的弟子不错啊!拳怕少壮,棍怕老郎,估计你这个北斗神拳,也挨不了人家几下子!”
“杜老头你别激我。想当年我唐北斗一双铁拳,不也是打遍华北无敌手?”白胡子老头不以为意,打着酒嗝说:“人老了就回家抱孙子,不争那些闲气。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,世界是我们的,也是儿子们的,但归根结底是那帮孙子们的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!唐北斗啊唐北斗,你这张嘴还是那么损!”
老人家在树上斗嘴,年轻人却忍不住手痒,直接在雪地上动开了手。
对这些江湖人而言,云山与宫千阙之间的战斗,不过是正席之前的开胃菜,还吸引不了所有人的注意,干脆在树林里自行比划,一不小心惹上了旁人,单挑就变成了群p,一时间雪花乱飞,树上的积雪扑簌扑簌往下落……
范四娘和云开一行人,从五湖山庄赶到南山顶上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乱糟糟的景象。
渝都警方在半山腰封路,只能挡住普通的市民。对这些江湖人士来说,穿山越岭如履平地,完全没必要走步行道,警方的路障便形同虚设。
当然,这本来就是宫万军的授意。
堵不如疏,疏不如引。这些人来渝都的目的就是上山观战,只要不随意惹事,不伤及平民,警方就谢天谢地烧高香了。
于是,这片悬崖旁的小树林,变成了江湖人的快活林。大家都是同道中人,不少人还是多年未见的老友,免不了动手切磋几招,还有些彼此看不顺眼的对手,互相嘲讽几句后,便脸红脖子粗地动起手来。
走在前面的范四娘,不管是谁撞过来,飞起一脚就踢得老远。一个夹克男被她一脚揣在屁股上,哇哇大叫着撞上一颗白杨树,顺着树干滑下来后,回头一看是范四娘,立即满脸堆笑说:“哎呀,我说是谁的脚这么香……原来是范爷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