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不琢一颗颗捻起被自己围杀的黑子,看了千亦一眼,不动声色:“小友有心事?”
千亦略微迟疑。
自从在那场春雨中与老者相逢,除去花灯一夜,两人向来是谈棋,对于各自的身份都浅尝辄止,即便知道了也没有说破,更不曾在意,如果说了这件事,也许再无缘下棋了。
“前辈,”千亦想了想,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待,“我说谎了。”
玉不琢故作惊讶:“小友因何说谎?”
“我没有告诉说书先生婚约上的少年已经战死,也没说我不是婚约上的少年,这便是说谎。”
昏风摘下一片飞絮,落在盛满余辉的棋盘上。
老者的面容一半在阳光里,一半在影子下,眸光映出河水,河水映着新燕。
半晌后,老者笑了笑,浅然道:“你若都说,老夫的门和影墙就不用赔了。”
此话一说,什么都没承认,却什么也承认了。
千亦再无隐瞒,把事情的始末细说了一遍,末了,有些愧疚道:“前辈,对不起,我是有意而为,但在事情结束之前,我不会主动澄清。”
“那你想如何结束?”
“道歉。”
“道歉?”
的确只需要一个道歉,千亦只求玉府给一个真心诚意的道歉,慰藉那个战死少年的英魂。
玉不琢闻言,神色似笑似悲,最后却都化作一叹,徐徐散在春风里。
许久的沉默,两人都望着棋盘,却不曾落子。
玉不琢忽然提起别的事:“小友之前说过九幽玄冰毒可解,可是真的?”
千亦看着玉不琢,认真的点头。
“小友有几分把握?”
“五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