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熊无语地看了西塞罗一眼,嘴唇无声地蠕动:疯子。
人群中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,声波像是嗡嗡作响的涟漪在街道上荡开。众人的目光在忒弥斯和死者的遗体间来打量,猜测的,疑惑的,不善的,彷佛忒弥斯隐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。
忒弥斯不安地后退了一步,他撞到了身后的平板车,妹妹的遗体颤动了一下。她的头歪着,朝着他的方向,带着她一贯的轻蔑和不驯。她透过层层的裹尸布盯着他,仿佛那一日,她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时的样子,脸色灰败,眼神里却像是燃着火焰,她盯着他冷笑:“窝囊废!”
不,他不是!
忒弥斯挣扎着扶着平板车直起了腰。
“你这个家伙,说什么疯话!”他厉声呵斥。
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
对面少年的眼睛如炬,让他恐慌,那眼神,仿佛能轻易看透他的灵魂。
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少年的嘴唇像是在念诵着某种魔咒,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的疑惑:
那一日,神采飞扬的妹妹突然变得疯疯癫癫,时哭时笑。他冲进父亲的账房,质问父亲。
“父亲,忒娅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不关你的事!出去!”父亲从未如此严厉地将他赶了出去。
妹妹死的那天,尸体被从房中抬出,颈项上一道可怕的伤口,鲜血淋漓。父亲说她是自杀,可是怎么可能?
“父亲!忒娅根本不可能自杀!她那样的个性,就算所有的人都死了,她也会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!”
“住口!忒弥斯,你妹妹是不堪受辱,才自杀的。如果你还顾念点兄妹之情,就好好操办她的丧事。自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也不必停尸三日了。你明天就送她出城举行火葬仪式吧,至于其他的事情,不用你管!”
忒弥斯的脑子乱成一团。不必停尸?父亲为何急急地要将忒娅烧掉?连给亲人缅怀的时间都不留?
“受辱?那个混蛋是谁?”
“就是那个招摇撞骗的朱利安。”
“可是,妹妹明明说过,朱利安是难得”
“你妹妹上当了,忒弥斯,”父亲的脸冷酷得像墙上的雕像,“我自会为你的妹妹讨公道,你现在去筹办她的丧事吧。早日办完,也算让她早日安息。”
“可是父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