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怀表,今后你也会知晓,在山西能卖到一千五百两,京师里更贵,还是有价无市,”说到这里,田广林抚着下巴上的短须,“而这香水,是以两卖的,不是按斤算,”
“本官也不亏待与你,香水半斤二百二十两,你可以交给房俊交割,多少无论,”很干脆地垄断了香水的田广林,面不改色地宽慰着萧夜,“你还年轻,本官会回护与你,今后的新货可以拿来碎石堡,让本官看后再议价,免得被别人占了大头不知,”
“是,下官晓得,还是千户看的清楚,”唯唯诺诺的萧夜,虽然脸上烧的通红,但夜色中还能掩饰,对这个能塌下身子,讲给他经验的副千户,好感可是比王崇礼多了不少。
他现在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,能吸收多少的经验,还的靠别人来指点,或者用吃亏换教训。
在田家客房里呼呼大睡的王崇礼,要是知道田广林插手占了香水生意,怕是要吐着血涨价,“三百两半斤好不好,四百两也成,”
第二天上午,王崇礼、田广林,在萧夜的陪同下,又去磨坊里转了转,外面大堆的石料,没有动静的石磨,让他俩坚信了灰泥配料的繁杂不可取。
算算本钱的投入,还不如倒倒手卖一块怀表、一斤香水轻松,谁去干出力不讨好的事。
随后,在练兵场观看了军士们的操演,弯刀寒光闪闪,二十把火铳响声震天,没有重火器的石关屯,两位千户并未看在眼里;不过,军士们红润的脸庞,矫健的步伐,让王崇礼还是满意的。
这里靠近鞑子势力,为了自保也得把军士调教好,王崇礼宣慰了军士们后,在屯里转了一圈,看看打制手铳的作坊,再去土地庙上了一炷香后,就准备回转碎石堡了。
几经查看,实在看不出异常的王崇礼和田广林,对石关屯没了兴趣,准备返回碎石堡了。
临行前,王崇礼再次抱怨了那满山遍地的毒草,交代萧夜,回头派人去碎石堡,拉一些粮食铁料,这里的日子还是很清苦的。
自然,这里面的价钱,给萧夜面子按行市来算账,稍有波动就会涨上那么一点,王家人的生意头脑,那不是一般的精明。
怀里揣着两个瓷葫芦的田广林,带着一脸不服的罗愈飞,笑呵呵地拱手道别。
至此,石关屯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繁忙,但石磨给出的灰泥产量,依旧令萧夜相当无奈。还好,黄家、田家,还有新掺和进来的王家,不时把一车车的石炭,运到了石山。
采石场上、伐木割草的山后,负责给磨坊提供原料的匠户、猎户,几乎能干的都被派了上去;除了汲水的十五个匠户,王大力现在手上的人手奇缺。
白龙湖和石关屯的联系通道,已经悄悄打通,但是距离太远,能十天往返一趟的驼队,已经是萧夜的极限了。
为了应对屯里军户、匠户猎户的日常需求,萧夜不得不把石磨里大部分的产出,用在了交易上,火器倒是拿出的不多了。
三月底,地里的麦苗长高了一头,从碎石堡通往石关屯的道路上,不但有穿流的车队,也出现了一队凌乱的人群。
从内地发往边军的流犯,也有被送到了肃州卫充军的,原本分派给碎石堡的五十五名流犯,连带家属三百多人,在王崇礼和田广林操作下,文书流转,大印盖过之后,配属到了石关屯。
不知内情的萧夜,一夜醒来,就欠了王崇礼两块怀表,欠了田广林一斤香水一块怀表,香水还是指明要醇厚香味的那种。
怀表和香水,他们会用物资来兑账,但这价钱,恐怕就要折扣太多了。